这时安静的庭院中渐起脚步声,黑影立马闪身匿在暗处。
房门打开,来人是严清川,她点着油灯,来到桌案前,拿过一叠册子,正欲再仔细翻看,却突觉异样。
桌上的砚台位置不对。
“谁!”
两人几乎是同时乍起,严清川拾起砚台向着床帘处砸去,那里的黑影则一个侧身躲过,从怀中摸出一柄飞刀甩来。
飞刀的目标并非严清川,而是桌上的油灯,油灯顷刻炸裂,煤油四溅,流淌一地。黑影随即又扔出一粒火石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火舌骤起,横亘在两人之间。
严清川掩住口鼻的间隙,黑影已是翻窗而逃。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醒沉睡的众人。谢予安被屋外突起的惊叫声吓醒,她腾身而起跑出屋外,只见卷宗室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庭院里众人正接着一桶桶的水泼向火势凶猛的卷宗室。
谢予安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她打湿了帕子捂住口鼻,迅速在庭院扫过一圈后,惊恐地发现,严清川竟不在。
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她随手拉住一个人扯着嗓子问:“严大人呢?”
“什么?”
“我问严大人呢?!”
“严,严大人还在卷宗室里。”
一片喧哗吵杂中,谢予安一颗提起来的心又猛然坠地,她来不及多想,拔腿冲入了卷宗室里。
卷宗室里,浓烟弥漫,火星四溅,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谢予安一眼便看见了严清川还在抢救一札札卷宗的身影,她几大步跑到她身边去,拉过她的胳膊吼道:“你疯了吗?!”
严清川看见她时楞了一瞬,随即伸手推她,“你进来作甚!出去!”
谢予安自知多说无益,紧紧握住严清川手腕道:“先离开这里!”
“不行,这里有重要的”
“重要什么!能有你的命重要吗?!”谢予安劈头盖脸地打断她,随即连拖带拽将严清川拉出了卷宗室。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握住严清川肩膀怒道:“东西烧了也就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没命的!这些东西有你的命重要吗?!”
严清川气息又急又乱,神情却依然沉着冷静,她拨开谢予安的手道:“重要,真相比我的命更重要。”
谢予安怔住了,是的,她怎会不知呢,于严清川而言,她的一生都在寻找父亲当年蒙冤而死的真相。
真相是严清川活着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