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对这些花花草草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是娇小姐喜欢。
她自小住的院子外边儿就有一大片花圃,各色奇珍异花竞相开放,直将那儿变成了一座人间仙境。
陆峮没有忘记他第一次打上门……不,是上门时见到的模样,红墙高院,阶柳庭花,从打开的院门一隙见着一闪而过的纤纤细腰。
她的腰真细。
回忆起当时的惊艳,陆峮下意识地就将手搭在她腰间。
因着暖房里十分暖和,崔檀令进来时就将厚重的氅衣给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配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衣衫略微厚重,可他一搭上去,仍能感知到那一截小腰的轻盈曼妙之处。
他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两下。
崔檀令很快就转头瞪了他一眼。
这坏坯子,好端端赏花呢,心思又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
美人粉面含春,这样毫无杀伤力的嗔怪一眼并没能叫陆峮退缩,他搂着她腰的手愈发炙热,似乎要透过柔软衣衫,直直烙印在她肌肤上。
崔檀令觉得有些别扭,却也没吱声,任由他搂着,两人一块儿赏了会儿牡丹,直到绿枝来报说是晚膳准备好了,她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陆峮看着她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有些好笑,拧了拧她粉若新荔的脸:“傻,这不就在外边儿,你想看,随时都能来看。”
收到礼物的第一刻总是最珍贵的,哪怕今后这份礼物会慢慢褪色、消失,崔檀令也会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的震撼与欢喜。
这呆子什么都不懂。
崔檀令挽着他的手,有些嫌弃道:“郎君,你以后送礼物的时候都不要说话。”
动人心弦的礼物,偏偏配上了他那张不讨喜的嘴。
陆峮倒是没觉得她话里边儿的嫌弃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只挑了挑眉:“才收到一份礼物呢,就想着下一个了?”
这人怎么曲解她的意思?
崔檀令又瞪他一眼。
陆峮很谅解她,在铜钱村的时候那些大丫小丫还要羞答答地问她们的情郎要红头绳和头花戴呢,这么爱俏的娇小姐,再收多少礼物也是不过分的。
他欣然点头:“好,今后我多送。”
崔檀令这下真的懒得理他了。
这人有时候太聪明,有时候又太笨。
之前阿嫂向她抱怨长兄太过不解风情,两人出去逛街买首饰,她瞧上一支金镶珠石累丝升官簪,长兄竟然说这金簪瞧着纯度不够,没有她自家矿里出产的金子漂亮,活像是直接将一块儿散发着灰扑扑光泽的石头戴在了头上,阿嫂便生气了。
虽说之后长兄又跟变戏法儿似地捧了一支样式差不多,但做工质地都更好的簪子回去,但阿嫂还是对他这样欲扬先抑的送礼做法很是不满。
陆峮与长兄相比,更多了几分坦率。
可是送礼……看重的不就是突然收到礼物那一瞬的惊喜吗?
她有些别别扭扭地想让陆峮自己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