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睁,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暖黄的灯光和黑暗划分边界,而屋子里那股令人不快的气味也早已消散。
沙发边坐着一个人,白衬衫映入眼帘,孟冬以为是许知意,下意识挪着身子凑过去:“知意,我的粥呢?”
从早上到现在,孟冬几乎滴水未进,这会儿刚睡醒,肚子正虚弱地抗议。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墙上挂钟一格一格走动的微弱声音。
见许知意不理自己,孟冬微微皱起眉,瘪着嘴拉住白衬衫的下摆,轻轻晃了晃:“我真的好饿啊……”
还想继续撒娇,孟冬的手被人轻轻攥住,那人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把她的手从衬衫下摆移开。
然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孟冬耳边响起。
“饿的话,就起来吃饭,前台刚送过来,这会儿应该还热着。”
孟冬蓦地睁眼。
曾几何时,孟冬记得自己在网上看过这么一句话,“能叫醒你的,除了外卖小哥,就是快递小哥的电话”。
现在,孟冬觉得这句话应该改一改。
让她瞬间清醒的,从来都是周堰成不含感情的疏离音调。
孟冬意识回笼,坐直身子,视线开始缓慢聚焦。
周堰成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手里捧着一本书,鼻梁上架着他常戴的那副金丝细边眼镜。
平时一丝不苟的衬衫有两个扣子没系,袖子随意卷了几圈搭在了臂弯处,露出一节线条明朗的手臂。
他单手拿书,修长的手指稳稳扶住书脊背,手背上的青筋隐没在书籍的投影下,连带着翻页时的动作都充斥着勾人的张力。
孟冬移开眼,小声问:“你不是明天才过来吗?”
周堰成放下书,看向她:“事情顺利解决了,所以买了下午的机票。”
事实上他昨天熬了一晚上,在祝盛骁的哀嚎声里,和财务部一起加班对完了分公司上半年原材料采购的账目。又花了一上午时间,组织公司各部门开会,开除了两个购进廉价材料靠差价中饱私囊的采购经理。
孟冬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指甲盖,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开口:“周堰成,其他事一会儿再说,能不能先吃饭?”
周堰成静静注视她片刻,起身从玄关旁推进来一辆餐车。
他到酒店时正好碰到许知意从餐厅出来,两个人简短地客套几句,许知意把大米粥交给他,让他给孟冬带上去。
得知孟冬没吃饭后,周堰成又叫了客房服务,让酒店的工作人员送了晚餐。
孟冬看着沙发旁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的摄像机,视线在餐车上停顿片刻,拿起一节甜玉米放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