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装疯,将头发朝后一甩,露出看不清本来容貌的脸。
她大步朝谢无咎走来,即便一身脏污,依旧高傲尊贵。
疯女开口,许久没说话,声音沙哑而生涩:“这铁链可有办法弄开?”
谢无咎早在鲁婆子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铁锁,又脱下衣裳,给她穿上。
疯女牢牢裹上,一指身后的小门:“这后面有一条地道,这婆子恶事做的多,在这里留了一条路。你去把门打开。”
小门上锁,谢无咎没有找到钥匙,摸了一块石头,猛砸两下,门应声而开。
疯女跟在他身后,随口问:“你与谁一同来的?”
谢无咎即刻道:“只有下官一人。”
疯女一指木梯:“你先上去看看。”
谢无咎便在前,细细的听辨一番,上面一片寂静,并无人。
疯女手里抓着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死死的瞪着谢无咎的后背。片刻,她松了松手,叹了口气。
谢无咎仿若无知,转过脸:“上面没人。”
疯女轻轻点了点头:“大人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就在此分道扬镳。大人原路回去吧。今日之事,大人最好忘的干干净净,就当从没见过我这个人。”
她说完,推开谢无咎,便爬上木梯走了,隐隐传来声音:“谢大人,后会无期。”
谢无咎爬回外间,随手一抹,额头上已有不少细汗,不由自嘲一笑。
孟濯缨见只有他自己上来,疑惑的看着他。
谢无咎道:“地下另有一条通道,她从那边走了。”
如此正好。若是与他一路,碰见大理寺的人,又是麻烦。
早传闻这位贵人心性坚毅,机敏果决不输男儿。果不其然。
孟濯缨略一思量,已有些眉目,也不再细问。全当做没有这回事。
谢无咎藏头露尾,这一点自然也不必他提点,孟濯缨便知,此事决不可向外透露分毫。
二人刚走出院子,浓密的苍耳丛中扑出一个精瘦高挑的老头儿来,眼露凶光,手持利斧,朝着两人直劈而来!
这老头不知在此埋伏了多久,占据地利,二人早就力疲,根本躲避不开。谢无咎推开孟濯缨,整个人门户大开,周身尽是破绽,完完全全暴露在利斧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尾利箭正中老头后脑,将其对穿!
此时那柄银光闪闪的斧子,离谢无咎的脑门也不过一指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