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的女孩伸手抓了抓自个儿的后脑勺,觉着胳膊似乎有些不听使唤。
刚睡醒,身子僵,正常的嘛——伸个懒腰就没事了。
如此思忖着,思华年向上张开双臂,准备舒展全身。
“啊——”下一瞬,病房里就遽然爆出了女人的惨叫声。
刚好走到病房外的聂伦惊闻这一声凄厉的喊叫,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屋去。
这个时候,唐宁早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思华年独自一人在床上垂首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了?!”出于对病人的关心,聂伦急忙走上前去嘘寒问暖。
不料思华年猛地抬起头来,满脸狰狞地注目于他,张嘴只痛苦地挤出了两个字:“好痛!”
是的,她疼——疼得浑身上下像被车子碾过了一样——虽然她不知道被车轮轧究竟是什么感觉,但此时此刻,周身快要散架的她的确只能用这种夸张的修辞手法来描述她切身体会到的剧痛。
“你会觉得疼,是预料之中的事,过一阵子就会慢慢恢复的。”看着女孩泪眼婆娑的样子,聂伦也只得如实安慰。
“可是,可是也太疼了点儿吧……嗷……”苦不堪言的思华年直接疼出了眼泪,奈何她都不敢动一动胳膊,去揉一揉她这哪儿都疼的身子,“我抬一下手,都觉得像是被雷劈啊!”
“……”这是什么比喻……
“唔……”疼死她了……
女孩兀自低吟之际,男人已经意识到她与昨儿个夜里的不同,故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实时监控着其身体状况的仪器。
体温显示为三十七点二摄氏度——她退烧了。
“你先躺下吧。”收回视线的聂伦这样关照着,扶着龇牙咧嘴的女孩艰难地躺了回去。
“我是不是又睡了好几天?”忍着疼痛勉强调整了睡姿,平躺在榻的思华年缓过劲来问聂伦。
“就一个晚上。”聂伦据实以告,而后不自觉地顿了顿,“你发烧了。”
话音落下,思华年蓦地一愣。
随后,她的视线突然就左右飘移起来。
“呃……”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她还是面色微窘地出了声,“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听罢此言,聂伦可以初步判断,对方是对自己发热状态下的异常有所知晓的,因此,他干脆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定睛瞧着仍是没敢与之对视的女孩,“你认错了人。”
思华年闻言,心下“咯噔”一沉。
“我……我认错谁了?”然后,脸色微变的她还是眸光一转,努力地直视着聂伦的眼睛,期期艾艾地发问。
“……”聂伦沉默了数秒,“都认错了……”
思华年立马伸出左手,扶住了自个儿的额头。
“哎哟……”下一瞬,她就因动作幅度太大而弄疼了她那眼下就跟一块豆腐似的娇躯。
“你别乱动了……”聂伦似是苦笑了一下,随后微皱着眉劝了她一句。
“那个那个……那个什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撤下了自个儿的手掌,思华年尴尬地看向聂伦,磕磕巴巴地起了个话头,“我没把你们之中的谁……当、当成我爸吧?”
“……”她还真是一语中的……
“没……没有吧?”对于自己那“一发烧就容易胡乱认爹并且瞬间返老还童”的“怪病”,思华年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她迫切想要知道上述问题的答案。
“有……”尽管对方似乎很希望听到否定的回复,但聂伦还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加以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