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思华年闻讯脸色一僵,她惶惶不安地凝视着对方的眉眼,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艾利斯……”
一语毕,一室寂。
直到电光石火间,老祖宗忽觉胸中似有千万匹那什么马呼啸而过——直把她践踏得爬不起身来。
为什么好死不活的,偏偏就把她家孙子认作了她的老爹!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好不好!?
长得也不像,性格也不像,声线也不像……等等,貌似他们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不对!因为气味而认错了人——她是小狗吗?!
自我吐槽的老祖宗顿觉无比低落,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布满黑线的世界里。
面对这样一位被打击得快要趴到床上去的“老祖宗”,副总长大人亦不晓得该如何劝慰。
好在没过多久,女孩就自己振作了起来。
只见她冷不防瞪着大眼注目于他,如梦初醒地问道:“我全身都疼,是不是被他打的?!因为他实在忍受不了我那个样子!?”
为什么她能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将女孩一本正经的神情尽收眼底,聂伦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不过,再没想法,他也得有说法——尤其是当他相识了近二十年的友人遭人误会的时候。
“艾利斯不打女人。”是以,聂伦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收敛了无可奈何的情绪,好整以暇地指出了上述事实。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当真动手殴打我啦!我是指用念力!用念力啊!”孰料听罢他斩钉截铁的正名,女孩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对某人的误会,反而还煞有其事地表明了自个儿真正的意思。
“他也不会用念力去对付女性。”聂伦压下了再叹一口气的欲念,再次启唇说明了朋友的为人,“我跟他认识了十几年,从来没见他对女孩子动过手……或者用念力去攻击她们。”
“诶?是吗?”女孩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以至于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就冒出了如下第一反应:这种“哇!好意外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之所以会感到浑身都疼,是你过度使用了念力所造成的。”聂伦只得忽略了女孩那异乎常人的表现,转而认真严肃地同她解释起真实的原因来,“不关艾利斯的事。”说完了,他还鬼使神差地补上了这么一句。
所幸这一回,对方倒是摆出一脸恍然大悟之色,接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换做一个多月前,思华年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相信旁人为自家孙子说的好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想,应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女孩终于从善如流,聂伦的心思也得以随之转换到了正事上。
“年华。”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正欲开口说些重要的正经事儿,就瞧见女孩倏地将投向别处的目光挪回到他的脸上。
“你叫我什么?”她眨巴着眼睛问。
“年……”话未说完,聂伦就有意识地戛然而止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喊错了……
是了,经过纠正却仍旧叫错人名的失误,对于从小被奉为“天才儿童”且未成年时就以“天才科学家”的称号闻名帝国的拉斯维劳斯·卡梅西·聂伦而言,是一个多么难以接受的打击。
因此,阴沟里翻船的男人转瞬惭愧得无言以对。
“抱歉,我……”但是,他还是及时从难以名状的心情中抽离出身,启唇向反复被他叫茬了名字的女孩道歉。
“没事没事!‘年华’不是挺好听的吗?”不料,他致歉的话语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受害者”爽朗地一挥手给打断了,“你看啊,罗桑叫我‘小年年’,尹芙姐叫我‘华年’,大伙儿叫我‘大小姐’,你呢,叫我‘年华’。”她掰着手指头,好脾气地替他将不同人对她的不同称谓细细数来,“这样一来,只要你们一开口,我光听叫法,就能知道是谁在跟我说话了。”
一般人不是凭借声音来判断谈话对象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