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有人死掉了,有人死掉了……好可怕,好可怕……他们好可伶,好可伶啊……呜呜……”神志不清的女孩拼命地蹭着男人的胸膛,嘴里喃喃自语着,忽而又皱起脸哭出声来,“呜呜……呜……我……我帮不了他们……呜呜……他们好可伶……好可伶啊……”
话音未落,唐宁原本不耐的神情已稍显松动。
尽管他从来无意去记聂伦对于思华年病症和病因的描述,但这并不妨碍他那听一遍就能刻在脑子里的超强记忆。
亲眼目睹了战场上的鲜血与死亡,对一直生活在和平岁月的她而言,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也是她会晕倒的主要因素之一。
聂伦是这样说的。
然而,早已在这灰暗的年代见惯了生死无常,唐宁比谁都清楚,慈悲的怜悯根本无济于事。
只是为什么,他会在听闻了女孩痛哭流涕的诉说之后,忍不住眼帘微垂,难得没有立马甩开这个像鼻涕虫似的蠢货?
是因为她哭得太悲伤了吗?是因为她竟然在为他麾下的亡灵哭泣吗?还是因为……她在做一件他早就忘了该如何去做的事情?
没有自问,亦没有自答,制服笔挺的男人仅仅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流满面的女孩在他胸前伤心欲绝地哭着。
他默不作声地将深沉的目光投向前方,仿佛能透过那冰冷的墙垣,看见那些已故的音容笑貌。
终有一天,他会亲手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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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长官大人抱祖宗
当罗桑调整了那五味杂陈的心情而后自隔离室走出并辗转来到思华年所在的病房外时,他只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本来,他只是隐隐听见了哭声,故而加快步伐前来一探——谁料映入眼帘的竟然是……
他他他……他看见了什么?
长长长……长官在抱着小年年……不对不对!是小年年在抱着长官哭?!
不是……这两个人不是超级不对盘的吗?更何况以长官的性格和作风,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抱着自个儿痛哭流涕?!虽然他那两条胳膊一直垂在身侧,根本就没有要去回抱一下的意思吧……但是还是好惊悚啊好惊悚!
就在罗桑震惊得几乎想要拿手抚一抚胸口的时候,长官大人冷不防把脑袋转了过来,将冰冷的目光径直投入他的眼中。
“把她弄走。”长官大人面无表情地说着——那脸色,完全是喜怒难辨。
好吧,他不可能因为小年年扑进他怀里而感到高兴的。
但是……他貌似……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至少,罗桑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有降低的迹象。
心下依旧犯着嘀咕的二队队长冲着他的长官大人点点头,然后举步上前,朝着蹭在对方胸前的女孩伸出了双手。
他拉——拉不动。
他再拉——还是拉不动。
小年年的力道怎么这么大嗷?
意外的同时,他突然注意到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啊哟!”霎时间,善良的罗桑同志双目圆睁,他瞪着思华年手背上那仍有回血的输液管,忍不住失声叫嚷了起来,“长官!她都回……”他蓦地抬起头来,注目于依旧面无涟漪的长官大人,猛然想起对方才不会好心到去管人家是回血了还是怎么了,“小年年!小年年!你都回血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是以,罗桑同志只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当事人的身上,接着一边焦急规劝着,一边伸手拉拽着女孩的胳臂。
奈何思华年在唐宁身上哭得昏天黑地,压根就不理会他的劝说和动作。
罗桑见状,自是束手无策又一头雾水,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就惊闻女孩抽抽噎噎地哭道:“呜……爸爸……爸爸……那些人真的好可怜……我帮不了他们,帮不了他们……呜哇哇啊啊……”
话音未落,平易近人的二队队长同志已然石化。
什……什什什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爸……爸爸爸……爸爸?!
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罗桑同志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依然面不改色的长官大人,不自觉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