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这块烫手的山芋。既然你是看着我的面子演了戏,我也就不动员你接酬金了,如果再坚持,就像你说的会损害友谊的。”
他转向蔡经理说:“蔡老弟,酬金就算了,今天这顿饭由你解决吧!”
“哪多不好意思。”
蔡经理还在说来说去,梦笔不理他了,对着沉香说:“沉经理,我听魏老说,你们想上一台《新红楼》的戏?”
“是的。”沉香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个剧本太难啦,为什么非要上这个题材不可?”
“这个题材是我们市的宣传部长想出来,市长点头同意的。”
“哦!是这样。”梦笔掏出雪茄,问:“能抽吗?”
“请便。”沉香潇洒地伸手一展。
“你们市的领导也真会别出心裁,难度太大了。”
“难度不大不会劳您的大驾。”沉香的双眸在晨光中闪烁,“您如果写好了这个剧本,就可以在戏剧界树立了一座新的丰牌。”
“难哪!”梦笔露出了一付冷峻的脸孔。
“稿酬可以从优,我们加倍给你。”沉香嘬了一口香茗。
“不是稿酬多少的问题。”梦笔用优美的动作在烟缸上弹了一下雪茄, 比划着手指,“要写此剧,一要具有一定的‘红学’基础,不吃透‘红学’根本无从下手;二要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进行创新。高鹗续写《红楼梦》可谓当世高手,后人尚且评头品足,现在要给宝、黛另作塑造,搞不好狗尾续貂,会把白天鹅变成丑小鸭;三要延续越剧《红楼梦》风格,就要遵循它的基调,不能自成体系,南辕北辙。你们说说容易,写写就不容易了。”
梦笔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样子。
“哪你拒绝创作了。”沉香一急,向前倾身询问。
看到美人秀眉紧蹙,梦笔又于心不忍,脱口说:“我是说难度大,并没有说不写!”
“哪你准备试试看了!”沉香抱着一线希望焦急地问。
“让我思索一宿,明天答复你。”
“大作家,你千万不要拒绝啊!”沉香露出了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哪会忍心美人垂泪啊!”梦笔的眼中闪出了一点火花。
沉香长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用手理了一下被晨风吹散的秀发,从赵经理手上取过事先就准备好了的洞箫,轻轻地说:“梦老师,您很有雅兴,选择了这么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小女子不才,为您助兴,吹上一曲,不知可否?”
“哟!想不到沉经理在越剧上有深厚的造诣,还谙熟乐器,我就洗耳恭听了。”
“大家能不能移驾亭外,让箫音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
“妙!沉经理正喻方外高人。”蔡经理鼓了二下手掌。
众人跟着沉香一起走到了亭外,都随意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沉香选择了一簇绿竹边上的一块岩石侧面坐了下来,手执洞箫吹起了她最心仪的《红楼箫曲》中的“枉凝眉”。
随着箫音响起,一缕晨曦穿过林林总总的绿竹照射在沉香身上,一具阿娜多姿的少女形态十分鲜明地跃入众人的眼帘。梦笔看到沉香优美的脸蛋,蓦然想起俄国画家伊万&;#8226;尼古拉耶维奇&;#8226;克拉姆斯柯依的世界名画“无名女郎”,眼前就好像无名女郎口中含着洞箫一样。晨风微微吹拂着沉香的衣裙,他又仿佛看到了敦煌莫高窟中反弹琵琶的仙女降临,天衣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箫音穿过竹林,在山间徘徊,透入天穹,梦笔仿佛自己置身天界,自己就是警幻仙子座下赤霞宫神瑛侍者(下凡成为贾宝玉),沉香就是绛珠仙草转世的林黛玉。
吹罢箫曲,沉香飘然起立,来到梦笔身前,莺歌妙语般:“梦老师,我吹得是否中听?”
梦笔还在自己的思维中游走,说:“你是否就是绛珠仙草转世?”
“梦老师,你是神瑛侍者,我可不是绛珠仙草,我就是我,沉香。”
梦笔这才回过神来,晃了晃头说:“我有了写《新红楼》的灵感,似乎看到了《新红楼》中的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