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皮相清秀,颇有女相,这两天穿着旧衣,鬓发蓬散,本就有些雌雄莫辨。就连林晗偶尔扫过一眼,也会把他认错。
如今他被调到厨房干活,不知哪个会错了意,给他找了一身女衣。这帮子水匪都是糙汉,但在饭食这方面还算讲究,还给他找了一根荆钗盘发。
好好的兰庭卫高手,就这么成了一副厨娘打扮。
方黎昕笑够了,捂着肚子喘气。锦儿向着林晗前进半步,而后有些踌躇,便回身拉住方黎昕的手,在他掌心写字。
“你家里那位找你,”方黎昕合拢手掌,“还说什么老地方。奇怪了,咱们都是一块来的,你俩已经找到地方幽会了?”
往往只在对着卫戈的时候,林晗才觉得自己的脸皮坚不可摧。旁人一拿着卫戈打趣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找个角落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撒腿就走,逃似地往船寨方向去。昨晚天黑,他凭着记忆绕了会儿,望见了那处熟悉的船头。还没来得及踩着板桥跨上去,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林晗来不及细想,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下,仔细谛听,确实是有女人说话。
“你是哪里人,怎么流落到这来的?”
那女人道。
过了一会,卫戈的声音响起:“盛京来的,和我哥哥一块。”
“哟,你还有哥哥。那岂不是也是个神仙?”
“我样貌丑陋,不敢当。”
女子哈哈大笑,声音忽地宛转下来:“哎呀,姐姐可不嫌弃。我呀,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
林晗脑子一懵。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冒出来个女子,胆大妄为,还想着他的白菜?
卫戈接不了话。沉默一小会儿后,女声又道:“这寨子里是苦,前两天委屈你了。今儿我刚好有空,木郎可想要什么吃的喝的?”
“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林晗本以为那女人会就此作罢,谁知她大笑两声,啧啧称奇:“头回遇见敢和老娘这么说话的,但凡你打听打听我窦三娘的名声,就知道没哪个男人敢对我说半个不字。木郎,我怜惜你年轻,才给你点颜面。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了。”
林晗见她软的不成要来强的,气得牙根痒痒,当即出身喊了句:“表弟!”
他大步跑进船里,两人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他。窦三娘虽是水匪,但模样颇为妖娆,只是明显容颜衰老,眉眼间有股狠辣的劲头。
她把林晗反复打量了一番,问道:“这就是你那表哥?我怎么瞅着有点眼……”
“是他。”
卫戈出声打断她,盯着林晗,目中隐隐带着担忧,“表哥来得好巧。”
林晗觉察到有些奇怪,思忖片刻,对窦三娘道:“这位姐姐,我表弟是长得好,可你不能对他下手啊。”
窦三娘蹙起眉头:“你偷听我们说话?”
林晗举掌发誓:“绝对没有。我早就来了,只是你们没发现我。你听我说,我这个表弟他名字难听也就罢了,他还是个断袖。”
“断……”窦三娘睁大了眼目,视线在他俩身上来来回回,顿时会意,“断袖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们俩……”
林晗垂下脑袋,故作羞怯地一笑:“窦姐姐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