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柴大爷扑的姚大爷低头看了眼,摸了把狗头,又专心盯着他的车马,考虑怎么排阵步兵。
柴大爷也没觉得被冷落,胆儿更肥,直接踮脚站着,短腿搭在石制棋盘上,动作算熟。
一路走来,遇上的活人每个都和瞿蔺有话说,连他的狗都生扑人。
姜湖看老少通吃、男女无别的瞿蔺。
瞿蔺解释:“我不在那会儿,这小傻子是姚大爷帮我养的,他俩亲。”
走更近了点儿,瞿蔺握拳轻咳了声。
姚大爷摘了眼镜抬头看他:“咳什么咳,早瞄到你那熊样儿了。还不抓紧领姑娘进去,没看到对面这几个老家伙的贼眼都长人家姑娘身上了吗?”
还没等瞿蔺说什么,其他大爷起义:“滚吧你,一句话欺负我们个遍。我们贼眼,那你鼠眼。”
“你损不损呐你……”
眼看着又是一出世界大战。
瞿蔺笑了下,没管柴大爷,也没介入劝和大爷们,领着姜湖快速跨进一旁的院儿门。
门和院墙隔绝了墙外的温情和吵嚷。
拐过隔断,瞿蔺从一扇菱花窗户旁摸了把钥匙,开了院儿内的另一道院儿门。
一棵巨型古槐出现在姜湖视野内,树干嶙峋,枝繁花茂,扑面而来一股浅淡香气。
瞿蔺给姜湖搬了个木凳,放在树底,垫了张白纸。
凳长,且细,不像这个年代的东西。
姜湖落座。
瞿蔺就近蹲在她对面。
姜湖问:“核电站在南,这儿在北,你怎么住?”
瞿蔺:“工作的时候,不回来,待在那边,电站附近有个公寓。”
姜湖又问:“从出生就在这儿?”
瞿蔺确认:“基本上,大部分时间是。”
所以见了那些阿姨、大爷,他的角色会自动切换,在他们跟前儿,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调皮孩子。
他仍旧小,仍旧可以肆无忌惮。
姜湖:“小时候很调皮?”
瞿蔺低笑:“怎么这么问?”形象有哪儿没树立好?
姜湖重复适才从阿姨、大爷嘴里听到的词:“嘚瑟、没个正经样儿、熊样儿。”
瞿蔺哦了声,不蹲姜湖对面了,挪到长凳上,把姜湖往旁边挤了挤。
姜湖没排斥,给他腾了点儿地儿。
瞿蔺大言不惭:“他们说话一直就这风格,没有把门儿的,没我文明有礼貌。”
姜湖呵了声。
瞿蔺于是认真阐述历史:“小时候熊一点儿,动不动就老子,爷,爸爸。”
姜湖评价:“中二。”
瞿蔺闷笑:“也对。”
姜湖:“现在是懂事儿了,没听过你骂人。”
瞿蔺道:“长大了遇到的都是你这么善解人意的,我不好意思啊。”
姜湖:“……”
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