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信给你。”
他把信递给那个男人,就直接转身跑了,男子看着手里的信封,见上面写着鲁大人亲启。他蹙起眉,立刻抬起头到处看了看,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古怪之处。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便拿着信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嘉宁就看到鲁平战从府里冲了出来,现在的鲁平战也不过三十来岁,但嘉宁看清他脸的时候还是怔住了,当年鲁平战投降的时候,京城对他全是骂声,说他是卖国贼,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甚至还去找了自己母后,说鲁平战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她外公对他那么好。
当时母后表情很悲伤,“阿宁,你还小,鲁将军是个好人,他在此事上并没有错。”
“母后,可是我们要败了。”
嘉宁红着眼睛,“我们都要死了,除了我们这些皇族,还有那些京城世家贵族,如果姜国国破,他们哪一个能活下来?”
那些世家贵族都有皇族的血统,因为他们那些贵族或多或少都跟他们姜氏一族联姻了。
那个叛贼如果成功攻破京城,这些人没有能活下来的。
事实上证明嘉宁没有说错,那些一年前还在京城中显赫的世家贵族现在全部没了,那些贵族少年和少女都消失了,
那时候的她不能理解鲁平战也不能原谅他,不是都说将士宁死不降吗?现在的她能明白了,因为在鲁平战的心里,人的性命都是平等的,皇族是人,百姓也是人,皇族想活,百姓也想活,只是那时候的她不能接受,她父皇是天子,老天的儿子,他们怎么会败呢?
现在的鲁平战看上去像五十岁的人,他鬓间全是白发。他着急地冲出门口,直接站在大街上到处看,嘉宁连忙躲了起来,现在的她不能出现,现在是白日太明显了,而且若是在鲁平战的府里不太妥当,她不知道鲁平战的府里有没有新帝安插的探子,毕竟鲁平战原先是姜国年轻将军里最厉害的,虽然他降了,但是新帝也不一定对他放心,要不然怎么把他调去了刑部。
刑部说得难听一点,只不过皇帝用来罚人的工具罢了,他们只对犯人用刑,而那些罪名早有人定好了,他们只需要让那些犯人亲口承认罢了。
嘉宁转身离开,她决定先回客栈,明日再给鲁平战送一封信,约他见面。其实这事非常冒险,但是现在的嘉宁别无他法。她现在只剩下这条命,如果鲁平战将她的事告诉新帝,她还算多活了一年,也不算吃亏。
翌日,嘉宁再写了一封信,她在上面写了时辰和地点,她约鲁平战在入夜后在一家酒楼见面。在等入夜的时间里,嘉宁心一直跳得很快,说她不怕是假的,但是她现在只能赌一把。
见时辰快到了,嘉宁便出门了,她一早就订好了包厢,又叫店小二上一些菜,她掏出自己怀里的迷药,洒在了上的菜里。她想好了,如果发现鲁平战不对劲,就劝他吃点菜,她还在酒里也洒了,为了保险,嘉宁还在自己袖口里才藏了一把匕首。
嘉宁坐了一会,包厢的门就被敲了两声。她立刻抬起头看着门口,就见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正是鲁平战。鲁平战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他看着嘉宁好一会,似乎在辨认眼前的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是不是嘉宁。一小会后,他直接跪了下去,“微臣鲁平战拜见公主殿下。”
他说话之间略有哽咽之音吗,“微臣没想到公主竟然还活着,实在是姜国之幸。”
嘉宁把自己的帷帽脱了下来,“鲁将军快起吧。”
鲁平战却摇头,“微臣没有脸面站起来,公主还是让微臣跪着吧。”
“可本宫有要事要同鲁将军伤害,现在只有鲁将军能帮本宫,若是将军还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那本宫都不能找将军了。”
鲁平战听到这句话才站了起来,他看清嘉宁脸上,眼睛都红了。
嘉宁等鲁平战心情恢复了些才说:“现在太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鲁平战闻言,面上表情却不是很好,他垂下头,“微臣无能,太子殿下现在仍然在宫中被□□,微臣在宫中安排了探子,但都无法去到太子殿下居住的宫殿。”
看来新帝对她皇兄非常警惕。
嘉宁还未说话,就听到鲁平战继续说:“微臣之前听闻邬家的真实罪名还有几分不敢置信,如今见到公主,便才是真的信了。”
他突然提起邬家,让嘉宁表情微微一变,她放在腿上的手动了动,悄然握紧了,“邬氏?你说的是金陵邬家?”
“公主不知?”
鲁平战奇怪道,“邬氏虽然明面上罪名是买官,但是一个买官不足以能抓邬家所有男丁,微臣了解到真实的罪名其实是窝藏前朝命犯。”
“窝藏前朝命犯?”
嘉宁声音都有些变了,她唇瓣抖了抖,“你确定?”
鲁平战点了下头,“虽然此事直接由刑部尚书来审,但微臣也从中了解了一二,据说邬家出的这个事是有人暗中举报。难道公主不是被邬家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