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还是打电话了,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云盏手机是插着充电线的,醒来的时候囫囵睁着眼往床头柜一摸,摸到了充电器,烫的她一激灵。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动静,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嗓音很哑,穿过电流很有磁性。
“醒了?”
云盏靠坐在床头,第一时间还是不清醒的,这种不清醒不是没睡饱,而是对于自己和周祈年和好如初的事不清醒。像是在做梦。
她昨晚确实也做了个梦,梦到她去伦敦找周祈年,看到周祈年身边多了个女生,女生怡然自得地和他撒娇,而他伸手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夜半惊醒的时候,云盏后背汗涔涔的,房间里留有一盏光,是手机保持通话发出来的光,她看着漫长的通话时间,像是站在悬崖边随时都会往下跳的人被人硬生生拉回平地一般,人生有了实感。
后半夜她没怎么睡,靠坐在床头,时不时瞥一眼通话时间,又望向窗外的月色。大床房,空阔的床好像没有边界,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孤独到了极致。她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留在周祈年那儿。至少这个时候,她还能钻进他的怀里。
“你是被我吵醒的吗?”云盏拔下充电头,捡了根皮筋进了洗手间。
“差不多也要醒了,都十点半了。”
他不说云盏都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云盏边梳头边问他:“待会儿一起回家吗?”
“嗯,吃了午饭再走吧。”
云盏表示没问题,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隔着手机听对方那边的水流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直到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出门时,才挂电话。
午饭是在酒店吃的,酒店的餐味道一般,好在他俩属于什么都不挑,什么都能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俩吃完午饭后就开车回去了,云盏的车,司机是周祈年。男人都爱车也爱开车,周祈年觉得这话太片面,他反正是不太喜欢开车的,开车费腰,得注意力集中,挺折腾人的。回家得一个半小时,他不太愿意让云盏累。
车刚进小区,远远地就看到马路上站了个人。孟小棠瞧见云盏的车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双手,等到车在她身边停下来的时候,孟小棠跑到驾驶座那边敲了敲车窗:“宝贝儿——”话到半截,声调急转直下,震惊又茫然的一声,“——周祈年?!”
她半弓着腰,看清副驾驶位上坐着的才是云盏,一时间摸不清状态。
“祈年哥。”她微微笑,不管怎么样,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祈年也和她一样笑,不咸不淡地说:“你叫谁宝贝?我女朋友吗?”
足足安静了十秒,云盏从来没见过孟小棠这么震惊的模样,比以前得知她对周祈年感兴趣的时候还震惊,嘴大张着能塞下一颗鸡蛋了。她声调上扬地啊了声,下意识看向云盏,云盏淡定从容地笑着,还歪了歪头,孟小棠又看向周祈年。总觉得周祈年一脸兴师问罪的吃醋模样,这小气劲儿,她和云盏在一张床睡了都不知道有多少年,叫声宝贝怎么了吗?
她咳了咳嗓,脸不红心狂跳地说:“是这样的,我比小棠还大一个月,你俩要是结婚了,你得叫我一声姐,尊老爱幼。”
周祈年从善如流,“姐,今儿个天气这么好,您出来遛弯儿呢?”
“……”
“……”
硬生生把小姑娘出门兜风叫出了一种老大妈出门遛弯的感觉。
孟小棠不乐意地垮下脸来,但她也没理反驳,人周祈年多尊老爱幼啊,姐叫了,还尊称了个“您”,偏偏这种滴水不漏的程度最气人,找不到一丝差错,她吃着哑巴亏。憋着火,跟在他俩的车后头慢悠悠地走。等到她到了云盏家,左右张望,注意到周祈年不在,才愤愤不平地打小报告:“他太欺负人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他叫姐!”
云盏:“不是你自己要让他叫的吗?”
孟小棠:“我怎么知道他真的会叫?”
云盏:“他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孟小棠:“他太狗了,他比狗还狗。”
孟小棠半蹲在地抱起晒太阳的甜甜,一边顺它的毛一边八卦道:“所以你俩,和好了?”
云盏平平静静地嗯了声,翻出手机看了眼她爸之前给她发的消息,聊天记录有些杂,翻了好久才翻找到他假期时间。她漫不经心地说,“昨天晚上和好的,我俩当初分手的时候是和平分手,也没什么堕胎、出轨等乱七八糟的原因,所以和好的也挺简单的。”
“堕胎、出轨还能和好的?”孟小棠注意力被带跑偏,“疯了吧?!”
“前天就有一个小姑娘,20岁吧,没考上高中就出来打工了,遇到了个比她大八岁的男的。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人就同居了,女孩儿怀孕了,男的知道她怀孕就提了分手。这事儿倒是不至于上新闻,毕竟现在小年轻意乱情迷忘了戴套导致怀孕的事儿挺常见的,你表姐不是在医院上班的吗,她说未成年堕胎她都看的麻木了。”
自打云盏工作以来,孟小棠听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离开学校这座干净的象牙塔,社会处处都有颠沛流离和荒唐浑浊。她好奇地眨着眼:“所以为什么上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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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那个男的,被查出来同时交往三个女的,其中一个还是有夫之妇,最后还是已婚女的老公去警局报的案,说是他老婆和男的网恋一年多,在男的身上花了三万多块钱,但是她没给自己老公买过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