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
平心而论,郑啸虎算得上是洪泰公司的第一帅哥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要不是那头显得比较 蓬垢的中长发和经常擦不太干净的皮鞋拉低了他本人的一些品位,要不是那经常佝偻的身材和闪 烁游移的眼神拉低了他本人的一些气质,郑啸虎还真是一个在人群中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帅哥。 蒋峰曾经评价过,他说:郑啸虎是一个天生的乙方。也许蒋峰说的是对的,乙方相对甲方来说最 大的特质就是妥协,就是谦恭,就是在某种意义上的顺从,然后再从这些妥协、谦恭、顺从之间 寻找生存空间。显然,郑啸虎身上的作为传统社会审美的劣势,很符合这些标准。
其实自从沈东阳来了之后,最烦的人就是郑啸虎了。他的烦躁和烦闷远远高于杨震、*等人, 因为他考虑得比那两个人还要多,还要远。郑啸虎不怕沈东阳什么,在他看来,沈东阳不过是一 个专业上具有一定高度的专业人才,学习到了蒋峰很多的专业知识,深得蒋峰的器重,才会一路 提拔,一路高歌。郑啸虎怕的是沈东阳背后的蒋峰,虽然已经出来了这么多年,但他每次接到蒋 峰电话时,仍然会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因为蒋峰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就单看他在复杂的 北京地产圈纵横捭阖这么久,历经房地产市场浪潮的起伏与跌宕,做出了洪泰整合营销公司这么 大一个事业,这就足以证明蒋峰这个人不简单了。2006年之前,郑啸虎根本不敢违背蒋峰的任何 意愿,但后来翅膀渐渐硬了,而且山高皇帝远,看着蒋峰在忙着全国其它分公司的布局,郑啸虎 松懈了对蒋峰的尊敬,也松懈了盯业务的劲儿,更何况,有时候只要他松松手,自然会有一些好 处自动送上门来……
1空降部队(8)
沈东阳初来乍到,郑啸虎就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可是他没想到蒋峰随后来得这么快。要知 道蒋峰在2005年之后,已经不怎么插手上海公司的正常运作了,通常都只是作为精神领袖,隔个 半年过来看一看。这次蒋峰突然来访,恐怕绝对没有临时起意视察工作这么简单。本来上海洪泰 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多生出这么多的事儿呢?想到这里,郑啸虎揉了揉头。
“郑总,这个月的报销您看一下,我觉得杨总那边的报销有些多,特别是去外地出差的发票,有 几张出租车的票都是连着的,还有一些餐饮方面的发票,虽然填着请客户吃饭,但也有一部分超 标。”行政张慧影把本月报销簿拿来放到郑啸虎的桌子上。
“拿来我签了吧。”郑啸虎摇了摇头,这个杨震,是欠敲打了,净占一些小便宜。
“可是,我担心北京财务方面……”张慧影欲言又止。
“有我呢,怕什么?对了,蒋总要来的酒店定好了吗?”郑啸虎问。
“哦,定好了,就在青松城大酒店,去年蒋总来也住的那里。”张慧影说。
“嗯,那就好,没事儿了。”郑啸虎笔走龙蛇把单子签完递给了张慧影后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 出去了。
郑啸虎和杨震虽然一直走得都非常近,而且两个人是同一批来到上海的,肩并肩地合作了这么多 年,貌似私交甚笃,但是郑啸虎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杨震。杨震是一个很难让人喜欢的人,公司里 好多人在背后对杨震的评价是:“什么都想争争锋芒,自私自负自大到了极致的守财奴。”杨震 类似于葛朗台,对于金钱的理解和贪婪近乎于偏执,近乎于病态。杨震竭尽所能地把握并且拥有 每一分在他面前出现的钱。股市大兴之后,杨震更加欢腾了,他不但在股市里下了巨大的血本, 投入了几乎所有的资金,甚至于节衣缩食,每天吃泡面省钱炒股,这使得许多人都不理解。
其实杨震是一个有财富理想的人,他的理想大到了自己都无法面对和承受,所以他苛刻地要求自 己,贪婪地赚取金钱。他的锱铢必较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理想还存有一定的理论可能。他没有斩钉 截铁、气吞山河的独立创业的勇气和能力,只能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利用好自己手中或是身边的 每一份可以带来财富的资源,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投资扶摇而涨,真的富甲一方。杨震常常跟别 人说,他命中注定会有接近于黄光裕的财富运,为了实现这个财富运,杨震天天烧香拜佛,对于 冥冥中操控他命运的神无比虔诚。
就是这样一个杨震,却是洪泰公司营销专业上最有实力的高手之一,也是洪泰公司新世纪新生代 的高手之一。杨震和沈东阳几乎同时进入公司,杨震比沈东阳还要小两岁,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 最后一年出生的。
宫鹤到洪泰上海公司的时候,沈东阳还没来上班。那个从不迟到,连续数年获得全勤奖的杨震已 经到了,他看到何婷婷正在和宫鹤打情骂俏,连忙也腆着肥肚子凑了过来。
“宫总,好久不见。”杨震又是背着手,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杨总,最近忙什么呢?我们的项目你也不怎么关注了嘛,营销方面虽然赵亮比较靠谱,但还是 需要你这样的高手出马啊。”宫鹤握住了杨震伸过来的手,拍拍他的胳膊说。
“过奖过奖了,我一直也在盯啊,这边的营销计划出去之前肯定都是由我审核的,我对你们的项 目可是尽心尽力的。”杨震笑道。
1空降部队(9)
“是啊,我们这里的每个总监都有筑邦情结,一遇到筑邦的项目都特别精神。”何婷婷圆场说。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话虽然说得好,业绩上也得有体现啊,手段要出新,策略要多元。”宫 鹤说。
“一定一定。那宫总您先走走逛逛我们公司,我去忙一些其它的事儿,我这一天的事儿也是没完 没了地都堆着等待处理。”杨震摇了摇头,然后像突然想
起什么来,问到:“对了,婷婷,东阳怎么还没有来呢?又睡过头了吧?”
“哦,东阳昨晚加班来着,凌晨三点才把策划案发到我信箱。我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出 门往公司这边来了。”何婷婷没看杨震,反而看着宫鹤在解释,她对杨震在这会儿问出这样的话 来有些不满。
“最近可是把东阳累坏了,我有时候陪完领导喝酒回去,上MSN总发现他在线,一聊就是案子的 策划案进度。都不容易,我们甲方不容易,你们乙方也不容易啊。”宫鹤似真似假地叹息着说。
“是啊,都不容易,我去处理我的事儿了。宫总呆会儿见。”杨震笑着向宫鹤挥了挥手。转过胖 笨的身子,杨震的脸就沉了下来。
一梦七年
谁都看得出来沈东阳最近有些疲劳过度了,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布满了细密的血丝,脸色已经 变得有些蜡黄,精神也有些萎靡。为了给筑邦高管层准备一次比较大的提报,打响他来到上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