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在医药箱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白色小喷瓶握在手里。见状我立即将手中的杯子放好,继续面向着他而坐。程颂将小喷瓶打开后,一手握瓶,一手将我额前的碎发都固定好后,轻轻一喷。那冰冷的药液覆在我的额头上,似乎将我方才还温热的身体也给喷凉了那般,我适才闭上的双眼也立即睁开来。只见程颂那俊美的脸庞赫然立于我的眼前,我突然一阵心跳加速,随着他的嘴唇在我额头上轻呼着,我看见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律动得分明。
就在这时,程颂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下头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也停止了运动一般,我呆呆地看着他明亮深邃的双眸,双眼却不自觉被他眼角下那颗诱人的泪痣吸引,视线开始在他的脸上游走;这样秀丽好看的五官,随意单拎出一个也极充满了诱惑。在望见那挺拔的鼻梁下,拥有着优美弧线的嘴唇时,我顿时感到浑身血液在翻涌,喉间有液体在旺盛分泌着。我立即侧过头,不再去看她,并将茶几上的水杯拿过来一饮而尽,以免被他发现我方才涌入脑海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我竟然想将自己的唇覆上去!
尴尬之余,我立即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冲他说道:“那个。。。。。。谢谢!嗯,你早点休息,别熬太晚了。我,我,我先睡了。”。说完我便赶紧逃离那令人觉得火热窒息的地方,跑回房间将房门紧闭。
回到房间后,我不断地安抚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一头钻进被窝,强行抑制住脑海中方才与他面对面的画面,闭上眼准备休息。此时,我听见了书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整整一夜,我的脑子里满是程颂那温文尔雅的面容,竟不知是何时睡去的。我醒来时,白色纱窗已经被屋外的光线点亮,我不小心伸手触碰到昨晚被撞到的额头,不禁啧声坐起;竟是比昨晚更加疼了。我晃了晃脑袋,翻身下床,走到月亮灯前找到开关将其关闭,又回到床边,将被子床单都整理好,并换上自己的衣物后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只见我对面的房间里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那透亮的光从窗户照射到我身上,却没有任何温度。我好奇着左右而探,想找寻程颂的身影。这时,客厅传来一声盘子置于桌面的置物声,我便寻声而去。
我穿过走廊,来到客厅。果真,程颂早已起床,正在厨房与客厅之间来回奔走。他一见我便露出微笑,温声说道:“早。去洗漱吃早饭吧。”。
我却充满了不解。程颂难道都不用睡觉的吗?熬了一夜竟还能早起做饭!这要搁我身上,我能从白天睡到深夜。我带着一头的思绪,走进卫生间并快速洗漱好后,回到餐厅时,程颂正端着最后一个面碗从厨房走出来。我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两碗面,两个煎鸡蛋,两杯橙汁,倒是很寻常的一顿早饭;不过,我却已经很满足了。
我一边低头吃面,一边偷偷瞥一眼程颂。我见他面容憔悴,原本就是双眼皮的眼睛,此时那两处褶皱倒更加深邃,于是便一鼓作气问道:“你昨晚睡觉了吗?你每天都这样学习到深夜吗?你不困吗?身体会吃不消的!”。
程颂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碗里的食物,听到我的问题,他不紧不慢地将口中的食物都嚼碎咽进去后才答道:“睡了两小时。”。
我在心里默念着:两小时?!正常人至少都得睡六个小时吧!却没成想,这话脱口而出。程颂突然笑出声,仍旧温声说道:“我昨天白日里睡了一整天。晚上没觉,就正好把手里的事情都处理了。”。
闻此,我尴尬地低下头继续吃饭,也不再多话。这样说话不太好吧!谁回答问题,总是只说后半段,前半段忽略不计的!程颂吃饭总是快速不拖沓的那种,他吃完最后一口面,才又对我解释着:“放心,我会安排好休息时间,不用担心我。”。
我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着:“每次见你都是一脸倦容,不担心才奇怪吧!嗯?我在担心什么?我担心他做什么?”,想到这我赶紧将脑子里的对话都甩掉,继续认真吃面。
我刚吃完面,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宜尔斯打来的。我刚接通电话,宜尔斯在电话那端,就像在她嘴边安上了一个扩音喇叭似的,巨大的声音差点儿震碎我的耳膜,我不自觉将手机拿开,让它远离自己。宜尔斯说着:“糖糖!”。
我猜她的声音已经穿透我的手机,传进了程颂的耳朵里;只见他掩面浅笑着,随即立即起身离开了。我赶紧回答:“怎么了?你小声一点。”。
宜尔斯又惊又喜地继续说:“糖糖,你是不是在程颂家里!你们昨晚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宜尔斯这没来由的话,倒教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昨晚同程颂吃完饭回来,她打来电话问起时,我便告知她自己同程颂待在一块儿,怎的突然又这般问?
却听手机另一端传来了许华的声音:“我昨天跟肃林木说的,我没有那谁的联系方式,就让他告诉程颂了。她太吵了我就把电话拿过来了。”。
许华在电话那端解释着。难怪昨天宜尔斯问我在哪儿,我说和程颂在一起后,她便不再说话,还将我的电话挂断了。原来是许华挂掉的,我还在心里责怪宜尔斯冷漠无情来着!真是罪过,罪过。。。。。。
“嗯?你在她面前提肃林木,你们俩?真的无事了?”,来不及细想我的问题。只是现如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我一听到肃林木的名字,便不由得心里一紧。
“嗯。回来再说吧,不着急。”,许华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于是,便又将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