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顾念远在国外经常给别人做饭,他不是滋味很正常。
应怜放下碗,兴致缺缺地夹了一筷子生菜,有点想在桌子上所有的菜上都洒满对某人来说是致死量的小葱。
但他还是格外虚伪又客套地冲顾念远笑了笑,夸顾念远厨艺很好。
他心里想的是“都冰释前嫌了,洒脱点”,说出来的却是:“你室友肯定能改变不少比如左宗棠鸡这种中餐刻板印象。”
没头没尾的。
顾念远先是愣住,随即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青年习惯性抿了抿唇,解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吃不惯西餐,偶尔会自己下厨。”
应怜抬眼,有些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挺喜欢牛排的?”
他们以前出门去高档餐厅吃西餐,顾念切牛排的时候动作总会比平时吃饭要稍微慢一点,往往应怜牛排切了一半,他才切下来的第一块的最后一个小丁送到嘴边,品尝得格外细致。
还是说他其实记错了?
“喜欢,不过不是经常吃,平时吃米饭更多。”
应怜莫名松了口气,心想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记错。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主动岔开话题,去夹自己喜欢的糖醋排骨,“应该挺忙的吧。”
“还好。”顾念远不置可否,“你呢?”
他说谎了。
顾念远在国外极其忙碌,生活被学业和事业挤得满满当当,有段时间连睡眠都无法保证,合作伙伴甚至怀疑过他是不是披着人皮的机器怎么会有人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不参与丁点的娱乐呢?
他不知道唯有这样顾念远才不会过分沉湎在某种和过去相关的情绪里,除了必要的休息,顾念远也有自己的放松手段。
做饭就是顾念远放松的手段,也只有把自己关在厨房里的时候,他会允许自己额外再多想一会应怜。
出了厨房,顾念远又是那个在外人眼中过分有天赋的同时还勤奋到不可思议的华裔了。
“很忙。”
应怜说完,又觉得这个词不够准确,换了个形容,“要干的活挺多,没怎么回家,上次大学同学聚会也没去。”
顾念远沉默片刻。
“要我给你放假吗?”又舀了一碗汤的应怜听见青年这样问,“叔叔和阿姨肯定很想念你。”
他抬头,发现顾念远正沉静地注视着自己,瞳眸认真,看起来是真的想给他放假。
“不用,反正过年会回家。”应怜手腕抖了一下。
说起来,应女士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现在在给顾念远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