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花生的独轮车,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扶,因为前后需要的力气不一样,知青们是搭配着干活的。
齐晴雨本来跟着哥哥,几轮之后率先休息,再接下去的组合就打乱,逐渐变成她和郭永年。
现在想来,人家对她又照顾又迁就的,齐晴雨补上说:“还没谢谢你呢。”
其实那天谢过了,还不止一次。
但这种细节只有郭永年记得,他不做提醒,笑笑说:“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向来是这样乐于助人的个性,齐晴雨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往前跳一步说:“你知道丢的是哪只鸡吗?”
敢情连出来找哪位都不知道,表情还胸有成竹的样子。
郭永年详细道:“尾巴毛最红的那只,嘴巴的弧度比较平。”
等会,一只鸡哪来的嘴巴弧度?
齐晴雨疑心他是在诓自己,半信半疑道:“我看都长得差不多,你确定吗?”
郭永年点点头道:“就两只公鸡,我天天盯着。”
知青里数他嘴馋肉,只要路过就使劲看,恨不得自己的目光如炬,能直接把它烤了。
齐晴雨心想自己也看,怎么就一点特征都记不得。
不过她的性格是能靠别人的时候绝不迎难而上,笑眯眯道:“那这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我就负责跟着走。”
其实郭永年也还没摸到头绪,但他有笨办法,那就是逮着谁就问“有没有看到落单的鸡”。
齐晴雨看他努力说方言和本地人沟通的样子,自己努力躲在他身后。
没错,她就是个窝里横,离开知青宿舍的一亩三分地和睁眼瞎差不多。
郭永年早料到她是这个的性子,还安慰道:“没事,我在呢。”
他的肩膀宽厚,怎么看都很有安全感的样子,半点不叫人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如果说齐晴雨对哥哥的信赖是因为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和血缘,那对他是全靠人格魅力。
不可否认的,知青们都觉得郭永年是大好人。
连跟他接触最少的齐晴雨也不例外,一脸崇拜道:“看你的了。”
郭永年的心理压力陡然大起来,他出门的时候可没有抱着一击即中的想法,现在只能更认真地比划起来。
和队员们,尤其是上年纪的老人家交流,嗓门和肢体语言是必不可少的。
齐晴雨就听他大声的“喔喔喔”叫,心想宿舍以后不如改成他打鸣。
她无所事事地幻想着那个画面,自己偷偷地笑出声。
郭永年的脸微微偏一点,不知道她因何而喜悦,只是更加的卖力,寻思自己要是真能把鸡找回来,一定让人刮目相看。
可惜事与愿违,最后找到的是西瓜皮。
他两只手捏着鸡翅膀,哒哒哒跑到知青宿舍邀功说:“跑到青蛙婶家了。”
家家都看重家畜,多一只很快会发现,人家正拎着在左邻右舍问,就叫他赶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