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被他得了手。”
此时百合悄悄走到程天任身边,轻声道:“这位大师当真有趣。”
程天任会心的一笑,心想这位大师岂止是有趣,简直是一位奇人了。只听欧阳不羁继续道:“呼延大人在天牢受了重刑,元气大伤,有劳师太用些贵派的灵药才好。好,就是这样,就让清缘师侄负责救人,咱们还要问问这几位绿林好汉,到底他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寻晦气。有劳几位师侄把那两个活着的带到这边来。”
别人不知,程天任却与嵬名永平交过手,知道此人剽悍异常,心中奇怪他为何会乖乖听酒肉和尚的驱使,而且且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未等发问,欧阳不羁已自己把谜底揭开,他自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掰了一半,抛给嵬名永平,道:“你们波斯天灵教当真奇怪,竟会有筋骨寸断者不能进天国,要永堕阿鼻地狱之说。放心吧,吃了这半颗解药,筋骨自然不会断了。”
程天任心想:嵬名永平的师父是波斯人,定是他跟随师父入了什么波斯天灵教,他们又有什么筋骨寸断者不能进天国一说。看来他是中了欧阳不羁的招术,这招术能使他筋骨寸断,所以嵬名永平才甘心听欧阳不羁驱使。但他转念一想,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欧阳不羁素爱玩笑,焉知这不是他的一个玩笑?他哪里会随身携带什么药丸,莫非……想到这里,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清缘扯着褚云飞的衣服带到欧阳不羁面前来,她左臂披伤,血虽已止住,却仍痛楚难耐,见褚云飞昂首挺胸,心中有气,一掌掴在他脸上,随即飞起一脚,正踢在褚云飞膝弯处,喝道:“还不跪下!”褚云飞被这一脚踢倒在地,却不肯服软,咬着牙自地上站了起来,只闭了眼,对众人不理不睬。清缘还要施暴,仪真却轻叱道:“休得撒野!”清缘这才气咻咻的站到一旁。
欧阳不羁笑眯眯的向褚云飞道:“想当初归云寨玄铁十三骑也俱是响当当的汉子,今日怎么倒干起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事来了?”褚云飞睁眼看了欧阳不羁一眼,又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欧阳不羁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只要说出个中缘由,大和尚可向师太求个人情,决不会伤你性命,你看如何?”
褚云飞忽然仰天大笑,霍然睁开双眼,目光从峨眉派众人脸上扫过,又落在众黑衣人的尸体上,渐渐止住笑声,木无表情的道:“你道我褚云飞是什么人?我们十三人结拜之时已然盟誓在先,不能同生,但愿同死。今日众兄弟先我而去,我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忽然大喝一声,“老五,大哥先行一步,在地下等你!”程天任暗叫不好,急向褚云飞扑去,欧阳不羁已抢在前头点了褚云飞身上几处穴道。
二人身法虽快,却还是晚了一步,眼见褚云飞面色转白,额头豆大汗粒滚滚而下,嘴角不断沁出黑血。他虽痛苦,面上却带着笑,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清缘刚要抢着去扶他,欧阳不羁却一把抓住她的袍袖喝道:“小心!”
只见褚云飞的脸在地下迅速扭曲,不到片刻,脸上肌肉尽坏,顺着面颊四散开来。他身上的衣物也渐渐缩下去,顷刻之间只剩了一副骨架。清缘见此情景大惊失色,连退了几步,几个峨眉弟子已弯腰呕吐起来。清缘骇然道:“师伯……这是什么妖法?”
欧阳不羁向仪真道:“师太可曾见过这等厉害的毒药?”
仪真皱眉道:“据传有一种毒药可顷刻之间销蚀肉身,称为‘消魂散’的,莫非这便是?”
欧阳不羁笑道:“师太果真博闻强志,这毒药正是‘消魂散’。这药本产自西域雪山,为雪山派所藏,大周圣历年间则天武后为防李氏复国,邀雪山派入朝护国,此药便传入中原。但因药性奇毒,用之需慎,是以虽入中原却只在宫庭中流传,并未流入民间。”
仪真师太忖道:“为何玄铁十三骑会有此毒药?”
程天任想起五台山之事,便讲述了与玄铁十三骑几番相遇始末,末了道:“以晚辈揣度他们必是受了张邦昌那恶贼指使。”
旁边忽然响起号啕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吴月生正放声大哭。众人方才想起还有一个俘虏,只道他也要自尽,仪真师太身形一闪,到他近前,伸手点了他身上数处穴道。吴月生立时身子僵直,非但身不能动,而且连哭也不能。大张着嘴,神态狼狈已极。仪真虽点了他的穴道,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不得,放不得,便是穴道也解不得,求助的望着欧阳不羁。欧阳不羁主意虽极多,此刻却也想不起什么办法,搔了搔头皮,只在原地打转。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问情
百合侧耳倾听片刻,忽然低声道:“任哥哥,这个人喉节咯咯作响,好像有话要说。”她声音虽轻,众人却也听的清楚。
嵬名永平听到百合的声音,抬头望了一眼,忙又低下头去。欧阳不羁也惊奇的瞅了百合一眼,目光一转,落在吴月生脸上,道:“吴月生,你是否有话要说,若要说话,便眨眨眼睛。”吴月生果然眨了两下眼睛。
欧阳不羁大喜,却还不放心,道:“你莫非想要自杀?”这回吴月生却拚命的左右晃动着眼珠。欧阳不羁思忖片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解了他的哑穴,一只手却按在他肩头,唯恐他寻了短见。
吴月生瞪着欧阳不羁,大声道:“秃和尚,我吴月生决非轻生之辈,不给我兄弟报仇,我死不瞑目。”
萧无名忽然冷声道:“与其等你来报仇,还不如今日先结果了你!”寒芒一闪,向吴月生背心刺来。这一下变出意料,眼见那剑便刺入吴月生身体。欧阳不羁却似早有防备,捏指轻弹,一股真力破指而出,撞在剑上,剑尖一歪,擦着吴月生的身体滑过。
欧阳不羁笑道:“莫要着急,听听他说什么再动手不迟。”
吴月生叫道:“大和尚,你方才说过只要说出个中隐情便放人,不知这话做不做得准?”
欧阳不羁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话来,愣了一愣,道:“不错,大和尚说话算话,只要你说出何人指使你来害呼延大人,大和尚决不为难你。”
吴月生却又叫道:“即便你肯放我,峨眉派的人呢,她们也肯收手么?”
这却问住了欧阳不羁,他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仪真师太冷冷道:“既然无尘师兄说话,我峨眉派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
吴月生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大声道:“话先说在前面,你们今日虽放过我,但我十二位哥哥兄弟的仇却是要报的。他日你们落在我手中,却不要指望我手下留情。”
仪真师太道:“你这人当真罗嗦!今日事今日毕,手下留情也得有那个本事!”
吴月生咬了咬牙道:“好,我便信了你们。”他望着褚云飞尸骨方向大声道,“大哥,不是五弟不听你的话,只不过我要留下命来为你们报仇!”喊完了,他声音平静下来,接着道,“我委实不知是谁派我们来杀人的!”
众人没想到他说出这话来,清缘怒道:“我倒要看看你嘴巴有多硬!”说着便要动手。连程天任也觉得这吴月生着实可恶,要说便说,何必耍这等手段。
欧阳不羁却止住清缘,向吴月生道:“既然你不知道主使之人,又如何领受任务?”
吴月生道:“事情要从十二年前说起。”接着他缓缓道出了一段往事。原来十多年前玄铁十三骑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他们颇以侠义自居,确也做了不少锄强扶弱之事,直到有一天褚云飞接到少林寺元智大师飞鸽传书,信中说鞑子掳走徽、钦二帝,实在是大宋的奇耻大辱,少林愿身先士卒,与江湖同道杀入番邦迎取二帝还朝。玄铁十三骑向以忠义自诩,这种事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们接到书信后连夜赶往河南境内,但归云寨远在川西,等他们赶到嵩山时,元智大师等人已等不及,先自上路了。玄铁十三骑没有丝毫耽搁,立时去追诸人。不成想,归云寨的宿敌泰山派获悉玄铁十三骑行踪,先于中途布下埋伏。玄铁十三骑武功虽已臻江湖一流高手,无奈泰山派人多势众,且泰山派的玄元剑阵委实厉害。他们苦战之下,终因寡不敌众,多人身受重伤,五人落入泰山派手中。泰山派以此要挟其余人等,其余众人虽明知落入对头手中决无好处,却不忍见兄弟遭难。正值生死关头,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此人武功高绝,精通多家门派武功,泰山派措手不及,竟被连杀数名好手。蒙面人不但把被俘五人救了出来,还带领十三骑一鼓作气杀退泰山余众。
仪真师太听到这里,缓缓道:“怪不得五年前泰山派忽遭重创,自那之后便一蹶不振。此事江湖颇多传闻,却没有一个是确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