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棺材
房老爷的尸身被连夜运出了长安。
付凌疑戴着一顶斗笠,脸上仍旧戴着紫金面具。一行暗卫抄着刀子列在付凌疑身后,等着付凌疑的命令。
他们已经跟了这辆马车一夜了。
天地辽阔,四下皆白,这里离长安已经有三十多里的距离,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付凌疑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马车黑色的车顶,肩膀上扑棱棱停了一只灰色的鸽子。
付凌疑瞥了一眼,磨了磨犬齿,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拿下,展开里面放着的信纸。
上面是徐应白简洁有力的字——适时则动手。
付凌疑将信纸揣进贴近胸口的地方,手高高抬起又重重放下。
顷刻之间,所有暗卫如同得了狼王命令的狼,整齐划一朝着那辆马车扑了过去!
那刀快得像离弦的剑。
干净利落的斩杀,运送尸体的这伙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削了脑袋!付凌疑的手法极好,割口平整得像刚烧好的陶瓷口。
不过半刻钟,这群人就死透了,其中一位企图逃跑的,被付凌疑一刀子穿透身体钉在了雪地里面,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苍茫的天空。
死不瞑目。
房老爷的尸体被两个暗卫从棺材里面拖了出来,付凌疑往那棺材里面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吩咐暗卫把里面值钱的玩意全部拿出来。
暗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又想到自己现在装的是山匪,于是愉快上前把房老爷棺材里面的金银珠宝全部掏了出来,连棺材里面镶着的珠子都没放过。
收敛好财宝,付凌疑吩咐好暗卫带走房老爷的尸体,随即翻身上马,扬鞭往长安城赶去。
而此时,徐应白正在仰啸堂里面喝茶。
徐应白喝不了酒,只消一丁点酒液,他就能醉得人事不省。所以只能对着仰啸堂的美酒望洋兴叹,捧着一杯热茶慢慢喝。
仰啸堂的堂主霰霜坐在徐应白的对面,她是个极明艳大气的女子,开口也落落大方:“公子有何事需要霰霜帮忙?”
徐应白放下茶杯,温声道:“劳烦霰堂主,传则消息。”
仰啸堂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之一,人来人往,客人极多。一件事情若是有意在这里传出,不出半日,大半个长安城都能知道这件事
霰霜顿了顿,开口问:“什么消息?”
徐应白将一张纸递给霰霜,霰霜双手接过,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然后将那张纸条放到火烛下烧掉。
“公子放心,霰霜一定办好。”
她答得干脆利落。
徐应白神色平和,语气却是赞赏的:“霰堂主爽快。”
“哪里,”霰霜斟了一杯酒,“公子于仰啸堂有恩,这点小事自然不推辞。”
雅室相较于楼下安静不少,但还能听到一些嘈杂的丝竹声,徐应白抿了一口茶,环顾了一番雅室的布置,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到了霰霜身上。
霰霜波澜不惊地坐着,但是徐应白还是能体会到面前的姑娘有些紧张。
也不怪霰霜紧张,原先遇见时,徐应白戴着幕蓠,又未曾说过自己的真名,霰霜只以为他是哪家高门大户心善的公子,谁承想竟是大名鼎鼎的徐太尉。
鼎鼎有名的徐太尉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说话又轻声慢语极有耐心。不管怎么看都温和极了。但他既是天子座下的顾命大臣,又曾上阵杀敌,周身威压并不小。
尽管他本人很收敛,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让旁人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