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的冷光足以让人心惊。
“公子……”霰霜停了一瞬,下定了决心,道,“可否入股仰啸堂?”
“嗯?”
徐应白惊讶地挑了挑眉,“入股仰啸堂?”
“是,”霰霜越说,语气越急,“仰啸堂虽是长安一大酒楼,奈何只是无根之木,未有庇护,常受其他酒楼排挤……还有这其中女子,不过谋生,却总逃不脱达官显贵的那二两肉!”
徐应白听明白了,面前的堂主是想借着他的名声权势护着这酒楼,还有酒楼里面的姑娘。
“我也是女子,”霰霜起掀开雅室的帘子,“所以想尽其所能给其他女子一个容身之所。”
“但以我之能,”霰霜明艳的脸上露出悲哀之色,“不足以护着她们,碰上那些权贵,还是无能为力。”
徐应白将目光投往帘外,十几位伶人正在弹曲。
“左边那位粉衣裳的,叫海棠,是被父母卖去青楼的,好不容易才赎了身,琵琶弹得极好;她旁边那位浅蓝衣裳的,叫幽兰,是被夫家抛弃来的酒楼,跟海棠学了琵琶……”
她一五一十将这些女子姓甚名谁,什么来历说得极清楚,其中不乏受了权贵极大苦的。她说完后便沉默下来,扭头看向徐应白。
徐应白将茶杯放下,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
霰霜道:“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若公子若愿意庇护仰啸堂,护我们这些女子平安,我对天发誓,仰啸堂从此追随公子,万死不辞!”
徐应白认真地听霰霜说话,末了叹了口气,十分坦诚道:“可是霰霜姑娘……我现今无钱入股。”
“……?!”
霰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徐应白被一个姑娘如此震惊地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人也不由得有点窘迫,他干咳了两声,解释说:“咳咳……本来还是有的,只是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把府中钱财花得差不多了。”
之前雪灾太盛,徐应白当了十之八九的家财赈灾,剩下的钱拿去养了暗部还有府中的侍从,一来二去,差点连炭火都买不起,还是梅永知道以后,急匆匆给他送来了几车炭火救急。
后来徐应白还悄悄写了几幅字让暗部去卖,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是真没什么钱入股仰啸堂。
虽说徐应白自己十分心动,仰啸堂可是个天然的消息源,又是长安最兴盛赚钱的酒楼之一,若是能入股自是极好……
但我总不能诓人家姑娘吧。徐应白想,况且入股不都是要金银钱财的吗?
想到自己府中空荡荡的库房,徐应白心中幽幽叹口气,怎么就空了呢?
可是徐应白也有些舍不得这香饽饽,迟疑了一会儿道:“霰霜姑娘,能不能让我赊一年账?”
霰霜闻言哭笑不得。
想不到这严肃淡然的太尉大人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她正要开口说不必给钱,只要给仰啸堂庇护即可。面前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身上泛着浅淡铁锈味,穿着干净整洁,戴着面具的人进了门。
霰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见过这人。上次这人跟在徐公子身后,应是徐公子的侍从,她这样思索着,忽然面前哗啦啦一阵金银碰撞声。
付凌疑将一大把金银珠宝放在了霰霜和徐应白面前。
什么金元宝、银元宝,珍珠玉佩玉带钩眼花缭乱地摆了一桌子……
草草看过去,这桌财宝得值几千两白银!
“?!”
饶是一向淡定的徐应白也不由得有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