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说。”
老太太拿着牌,声音冷淡,眼神看着顾轻虞,却是慈爱无比。
“大年下的,各处请客吃酒避免不了。扶泠偏巧得了这风寒,唯恐各处照应不上丢了将军府的脸。于管家之事上也是力不从心,只怕辜负了两位长辈的期望。”
“所以,还是想着将对牌钥匙还到母亲手中,还望老太太和太太能体谅一二。”
薛扶泠白着脸恭敬的福了一礼,姿态放的极低,很是诚恳。
正在看牌的柴氏眉间微挑,心中一动,眼里隐着精光。
顾轻虞亦是如此,只是她没有柴氏稳得住,看向老太太的眼里有着掐不灭的野心。
“好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氏有些惊讶。
自从薛扶泠将家中中馈接管过去之后,别的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她是实实在在的感到与之前不同的变化。
先不说原先府里那一群吃干饭不干活的蛀虫被清出去,就说这一二个月省下的银钱,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就拿今年的除夕宴来说。
若不是薛扶泠节省出的银钱,账面上有富余,顾氏哪有那般大的手笔去给将军府撑面子啊?
别的人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可是清楚的很。
所以,她第一个不会同意。
“不过是风寒而已,家中大小事,有你操心,我很是放心。这几日我先照看着,待你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辈说你一二句,你就要撂挑子是吧?”
座上的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面上的慈祥也没了踪迹,手里的牌也不打了。
“孙媳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些日子的省俭之举,我亦是有所耳闻,确实做的不错。”
老太太面色不满,上下打量薛扶泠一眼,慢慢开口打断她的话。
又扶着徐嬷嬷的手离开了牌桌,到另一处坐定,这才道:“瞧见你的病容,我们做长辈的哪里能不体谅?”
姜氏忙点头称是,“可不是,管家这一二个月,这孩子瘦了一圈还多些,叫人心疼。”
“只是,你太太身体也不甚康健,若是叫她再操劳,只怕也不是良策。”
这样的话,在座的人心里大概都明白意思,只当老太太要将管家之事顺手交给柴氏这个大孙子媳妇。
“多谢母亲体谅,既然如此,不若叫珍儿代劳,她之前也是当家理事的一把好手。”
姜氏脸上带着笑颜,想当然的以为不是小儿媳薛氏,那自然就是大儿媳柴氏了。
柴氏闻言,心里也有些暗喜,只是,面上还待推脱一二装装样子。
“儿媳好些日子没有理事,况且还有瑕姐儿要照顾,只怕做不好呢……”
“这话倒是有理。”
老太太不待人将话说完,严肃的点点头,接一句,将柴氏要说的话堵住。
柴氏被噎住,震惊尴尬之余,一时半会倒不晓得说什么。
“你也是当母亲的人,孩子有多难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瑕姐儿还那么小,何故叫她一个人操两份心?”
顾轻虞自觉的替老太太捶腿捏肩,瞧起来低顺又乖觉。
只是无人看到的眼底藏着得意,暗想前些日子的讨好,果然没白费,心里已有七八成把握。
“那母亲觉得谁合适?一时半会倒是无人可用了。”
姜氏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