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冬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
唐景玉心中生疑,早饭时忍不住多瞥了宋殊几眼。
可能是这阵子她都没有好好打量过他,这一看,唐景玉竟觉得宋殊瘦了,眼睛下面有淡淡青黑。
在男人看过来之前,唐景玉垂眸,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边吹。
不是说元宵前都不用做灯了吗,他大半夜的去灯房做什么?
算了,他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唐景玉不想管宋殊的事,但她晚上失眠了。明日是除夕,这几晚已经有放鞭炮的了,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唐景玉烦躁地翻个身,最终还是挑开三重纱帐,裹上狐毛披风走到窗前。
推开窗子,前面灯房果然亮着。
唐景玉茫然地望着灯房的窗户,一直到晚风卷来夜晚的湿冷。
她打个哆嗦,匆匆转身,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终于暖和了,唐景玉冒出脑袋望向窗户,窗户没关,她能看见对面的灯。
夜晚静的出奇,她没有半点睡意,宋殊疲倦消瘦的脸让她心疼。
他不是最会养身吗?怎么轮到自己就熬夜了?
他到底熬了几晚?
唐景玉暗暗骂自己没骨气,却还是迅速穿好衣裳,悄无声息出了门。
外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冷,唐景玉裹紧披风快步走到前院,靠近灯房时才放轻脚步。耳朵靠近门板,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是忘了关灯,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唐景玉想喊人,可夜晚太静,她竟然发不出声音,便抬起手,轻轻推了下门板。
“吱嘎”一声,门开了。
唐景玉提着心往里看,看见宋殊抬头看她,如墨黑眸平静似水,握着竹雕和刻刀的手稳稳当当。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
他太平静,停顿的动作好像无声谴责她的打扰,唐景玉有些尴尬,刚要说点什么,忽见宋殊白玉般的手指上多了一抹红。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低头,紧跟着就把手放了下去,冷声问她:“有事?我很忙,没事你走吧。”
“你手流血了。”
唐景玉茫然地提醒道。
“与你无关。”
宋殊起身朝北面的柜子走去。
他声音脸色比晚风还冷,唐景玉满腔关心都变成了怒火,转身就走,结果不知是因为走得太急,还是外面太黑,亦或是脑海里全是那缓缓下流的血红,唐景玉踩空了,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倒了下去。
一声闷响。
台阶只有三层,但在这样沉寂的夜里,那声音传到宋殊耳中,无异于惊魂雷鸣。
惊得他心头狠狠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