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用一种罕见的铁寒木打制的,不但质地坚硬,而且防腐,但远看之下却极为普通,天志就躺在里面,苍白削瘦的脸显得安详而宁静,头发已梳得很整齐,衣服仍是那身乞丐衣,只是破口外全被缝补过,洗得很干革命净。那根棍剑就放在他身侧,它也将同它的主人一同被埋在一枉法坯黄土之下。
石心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薄册,因年深日久已以黄的封页上书了四个篆字“阳光剑谱”。
后面一个黑衣少年双手捧着一柄剑,虽然用绸布裹住了剑身,但那隐隐白光仍能透了出来。
石心接过剑,同剑谱一起放进了棺中,“天志,你学剑很有天份,既然在阳世你已不能再练剑,那把它们带起吧!阳光剑法不愧是剑法上的巅峰剑法,这阳光神剑不但是千兵,而且也象征了善良,博爱,和平,温暖,现在就让它们陪你一起去吧!”
石心亲手合上棺盖,钉上。再托住它轻轻放回墓中。
四十二名黑衣少年静静地站在石心身后,就像泥塑般一动不动,他们目光望得虽是远方,但眸中却已分明已含泪光。
风,扬起少尘,沙尘落下,掩盖了一切。
夕阳隐没,夜又已降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重出江湖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又是半月过去了,天威教四个分坛,二十八个旗坛也尽数瓦解,有人说做这些的是一批黑衣少年,武功极高,而且手段极为毒辣,数万教众竟只逃得几十人,江湖上到外充满着和平与安宁,似乎一切危难都已远去。
回到逍遥谷安排,诸事之后,石心便又走了,他不得不走,不能也不敢不走,因为他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无法回头,方向也只有一个,复仇,除此之处他别无选择,这也他之所以还没有倒下去的原因,也是他的责任,上天强加给他的责任。
春天本应是带给人们欢乐与希望的,可是在这个季节却偏偏会发生那么多令人绝望的事情,人世与自然原来是如此不谐调。
明月湖上游,烟波处处愁。
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
世事如棋局,胜负成败皆难料,也许正像薄贺真武所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对自己来说,却只能永远做一个迷乱中的当局者了。
夜已深,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春天温暖的气息已弥漫在空气中,却被隔绝在他的心门之外。
一张精美华贵的洛阳纸笔平铺放在桌子上,上面画了两把刀两柄剑,形式都很古拙奇特,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霸气与威严,最下面没有署名,只有五个字:初一,黄风岗。
室内灯光很暗,石心像一尊石像般漠然地站着,手中握着刚用白绸裹住的剑,浮肿的双目冷冷地盯着纸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桌一椅一张床,加上灰乎乎的四壁使这里显得单调而冷清。
过了很久,石心捏起纸笺在烛火点燃,火慢慢在纸上烧着跳动的火焰,发出柔和的光,屋内仿佛亮了许多,火焰虽热却永远溶不了他心中的冰,石心静静地看着它燃烧,熄灭,终于化成了飞灰。
室中又暗了下来,一种无法掩饰的疲倦爬上他苍白削瘦的脸,咀噬着他的身体,他的心他的灵魂。
昏黄,柔和的烛光中仿佛有一个个人影一闪而过,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小妹、宣铁、白剑、任笑、伍少平、南宫云、公孙锦棉、张琼、晨星公主、左玉箫、哈里布、哈桑、罗土马、池上平原、秋田一剑、铁龙、连力杰、司徒照、莫怀谷、殷剑飞、白少雄、明镜、钟无悔、张天志、蒲贺真武、慕容冰清……
'他们的面孔是那样的清晰,却又那么的遥远,有的慈祥,有的严肃,有的稚憨,有的平和,有的冷峻,有的英俊,有的美丽,有的阴毒,有的狠辣,有的坦诚,有的直率……
而这一切一切都已成永远的过去了,纵有温情甜蜜地随着岁月流逝而成为不忍回首的往事,尘封在记忆里,埋葬在心里。
烛泪斑斑,烛火似乎模糊。
石心猛然转身,大踏步迈出门去,渐渐地,与整个黑夜溶为一体。
星月依旧,风渐寒,夜更黑。
这里是一座很繁华的城镇,重檐层脊,屋阁四布,到处都有人们的喧哗声,街道四通八达,摊铺遍立,行人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像这样一座城镇,酒楼客栈自是少不了的,聚英楼在其中并不是多么有名的一家,但此刻楼上却已是座无虚席了,宾客们的杯盏碰撞声,猜拳行令声,嘻骂声,艺妓们温润的歌声,悦耳的琵琶声,交织成一片,好像在向人们展示生命的美妙。
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了四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红一白一绿一蓝,长得油头粉面,八只贼眼不时瞟向那几位在楼中央的歌妓,虽是吃的满口油腻,但仍说个不停。
红衣公子咬了口鸡腿肉,嚼了一阵,咕哝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啊,那个魔君又重出江湖了。”
绿衣分子问道:“你说话怎么总是不明不白的,是哪个魔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