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在沐川手里吧,他也是来救我们的。”林氏小姐说道。
四家皱着眉头,这时云帆说话了,他说道:“小姐,易言肯定是有办法逃命的。您难道忘记了在乌灵镇外遇到他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这小小的危险应当不会难住他的,再说了,若是他连这个都渡过不去,还要小姐您来救,又怎么配得起当时夫人与您的等待呢。”
云帆这些话可谓是置易言于死地,但是他在说完之后,却并没有人反对他的话,林氏小姐同样是想到了当时遇到易言时,他不但在那个荒野之中沐浴,喝酒,吃新鲜的肉食,更是在那里睡了一天一夜,而她们却在那里等待着。
她是一个遇事颇为冲动,脾气不太好的姑娘,然而看到易言遇到了危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救人,并不曾想起易言当时惹得她多么的恼怒。现在被云帆提起,她又想起来了,心中想到:“你不是很厉害的样子吗,现在怎么被困住了……”
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说道:“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和我们一起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看着他死在敌人的手里呢?”
她看着自己的娘亲,想看看她有什么表示,看到的依然只是平静,她并不能从娘亲的脸上看出是要救还是不救。
“娘,要不要救他啊。”林氏小姐不是一个喜欢打哑迷的人,她心中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夫人心中叹了口气,易言的受困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她这次出来不但带了她自己的诰命印,还带了总督大印,但是这两枚印虽然可震摄修行之人,却并不能对付这些存在于虚无之中的邪灵魔物。
现在的话,尽管这火势再凶猛,只要将诰命印或总督大印置于符阵之中,便让这符阵威力大增,定能护得他们无恙,直到火势自然的消退,最终邪灵退回虚无之中。
在之前,让易言去乌灵城中杀沐川便存了要看看易言本事的目的,只是最后易言虽然全身而退,但是却并没有真个杀了沐川。这让她原本做好的安排和计划有了极大的变数,变数自然就是现在易言看上去并不怎么样。
“老爷怎么会让他过来,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得了易良康的传承,但要比起来这些修行了数十年的人来,也是相差很多的。”夫人心中暗想着。
就在这时,火海之中又传来沐川的笑声,只听他说道:“看来他们并不打算救你,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杀我,他们却根本就不打算救你出去,你放心,我会将你炼chéng rén偶傀儡,让你自己亲手报仇的。哈哈……”
易言心中叹息,他知道沐川一直不动手,又这么大声的说话肯定是要引夫人他们来救的。他自认为自己中了陷阱,只能怪自己,并没有过多奢望他人来救,只是心中到底还是会有一些小期待。
说到底,从入总督府百辟院中时,他心中就一直隐藏着不甘愿,因为他是放弃了去白鹿洞书院和留在罗宵山的机会来到了这里,但是得到的与他心中的期待相差太多。最后还在圆圆和沐云的之间陷入了死地,虽然他最后杀死了圆圆和沐云,但是在那黑暗的小屋中等死般的过程中,他心中对于夫人及整个总督府中的人都产生了怨气。
他心中认为若是夫人再让别人来看看自己的话,应当就会发现自己处于什么境况,但是夫人没有派人来看。
在那座山中受到沐家的人追杀时,他几次三番的陷入绝境之中,得到了传承法术而反败为胜的。
但在绝境之中时,他曾总督大人为一省总督,身为父母官,在知道自己的状况下居然根本就无动于衷,还任由别人来杀自己,这让他心中又滋生了怨气。
所以他才会在乌灵镇外时要求那么多,显得极为的傲慢,对夫人的言词也不恭。他当时的想法就是只要夫人一生气,赶自己走的话,自己立即离开,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未必就一定要在总督大人身边学习寻灵之法。
但是夫人却满足了他所有要求,对他不恭之词根本就不在意,并好言安抚。最终,来到了这里。
法力几乎耗尽的易言现在不过是只能维持着火遁而已,一切的法术都已经不能施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请神’了。
这是易言一直不愿意用的,因为用过之后,整个人的jīng神会变得萎靡不振许久,当时在乌灵镇外他一睡就一天一夜,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施展了一回‘请神’。
面前不远处的沐川手中已经多了一张黑sè的符,黑sè的符纸上面图案就像是一颗用血涂画成的头颅,看着那符便有一种心神被摄的感觉。远处那静诟护元符阵之中有声音传来,其中最大的声音就是云帆,他数落着易言这些天来的种种无礼之处。
易言不由的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都必须拿等同价值的东西去换。”
“果然。我想要从林公那里学习寻灵之法,想要学修行法术,所能拿来换取的东西就只有自己的法术。”
于是,易言凭心念触动了那唯一的一道仍然闪耀着金光的符印——请神。
请神所需要的不是法力,而是神。
人之jīng气神三者缺一不可,jīng为肉身之中最原始的东西,而神则是一个人的意识思想、念力。
jīng魄若失,那么肉身上所拥有的灵力自然会快速的散去,肉身将没有任何的力量,连普通人也不如。神若失,则会成为痴傻,或被邪魅占据肉身。气若失,自然是肉身干枯死亡。
“信民祈求您借一斗神力,渡过此次危难,他rì必还三斗。”
触动那道请神符印时,易言在思感之中默念出这一句话来。
随之思感中那黑暗的虚无之中,一道符印跳动,仿佛将易言的话带到那无尽虚无的神祇耳中。
而易言也感觉自己的的意念仿佛被抽离了拉长,与遥远的虚无相连,他身上涌起一阵虚弱感。
金sè符印变得朦胧,化开,虚无之中浮现了一个金斗,金斗带给易言的感觉就是高远而冷漠,仔细看看不清,像是没有,但又实实在在的存在那里。
金斗之中慢慢的涨满琥珀sè的液体,满的那一刹那,金斗又倾倒,倒入虚无的黑暗之中。一片琥珀在虚无的黑暗之中垂挂,就像是一道金sè的瀑布。易言只觉得就像有一道微凉水从自己的背脊骨中注入,直到尾椎,随之扩散向四肢百骸。
原本空泛的身体转眼之间已经充满了力量,思感之中暗淡的各个法术符印,在一刹那之间变得光芒耀眼。
这在易言思感之中看似过了不少时间,但是在外面却只是一转眼,沐川看着易言那在火焰之飘摇的身形,看着他闭上眼睛,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