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英去上班了,崔了了坐在餐桌边喝咖啡,看见韩思农出来,便问他要不要来一杯。
韩思农点点头。
尽管韩思农表现得相当客气,毫无异常,却令崔了了的闲适荡然无存。丈夫昨晚失神地告诉她,韩思农病了,可能病得很严重。
两人沉默地饮着咖啡,直到门外响起尖锐的门铃声。除了铃声,还有人在拼命敲门,敲得心急如焚。
崔了了有些神经质地站了起来,韩思农这时出声,“我去开门吧。”
从对方的声音和姿态中,崔了了生出蹩脚的第六感——韩思农知道自己打开门后,即将面对的是谁。
她看见韩思农走过去开门,忐忑更甚,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认出来了,那是厉永奎有些气恼的脸。
韩思农并不惊奇,真像是作好了准备,淡淡道:“你来了。”
来人脸色瞬间就白了,他尽量绷着一口气,以防自己落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置若罔闻我给你发的信息?”可他一开口,霎时矮了半截。
“我已经交待别人去收购你手中的股份了,这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事情,你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吗?”
这话问得厉永奎一噎。
韩思农转过身,对崔了了歉意笑笑,“不好意思。”而后,他转向厉永奎,“不要打扰到其他人,我们换个地方聊。”
崔了了有些懵,待她看见韩思农已经穿好外套,准备跟随厉永奎一道走时,立马出声叫住了对方。
韩思农停住脚步,朝她抚慰一笑,脸上是如常的淡定,告诉她,没关系不要担心。
崔了了自然知道厉永奎是韩思农最难搞的死对头,怎么可能真得放下心来。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拽留韩思农。厉永奎面无表情地移过来,阻断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崔女士,我跟他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如临大敌。我要是真想困住他,他那天就不可能走出我的办公室。”
崔了了马上去看韩思农,韩思农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
两人并肩走,一前一后进到电梯。
“你没必要对她那么凶。”韩思农余光一瞄,落到厉永奎脸侧,“你骚扰严英一家这么久,他们没有刁难你都是好的,你以这种态度对崔了了,真没必要。”
厉永奎冷笑,“拜谁所赐?”
韩思农耸耸肩。
电梯里的气氛陡然凝固,隔了许久,厉永奎的声音传进韩思农耳中,似乎带着微妙的痛苦。
“那天我让你走,你就真得走?我的话,什么时候这么管用了?”
韩思农没有立刻回答,他不是存心要让厉永奎拥有负面情绪,无时不刻不在阴沉沉的愤怒。
“我的错。”
“你消失之前,就是用这三个字敷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