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法舒舒服服的沟通,因为横亘了太多疤痂在两人之间,记忆里几乎满是创伤。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保姆车已经稳稳妥妥停在他们出来的位置,两位面无表情的保镖,分别从驾驶座和副驾上跳出来,替他俩开门。
车内有一股令韩思农熟悉的香味。他微感诧异。嗅觉会引出回忆。韩思农记起同厉永奎一块去看音乐剧的那晚,自己喷过这种香型的香水。
气息不能伪仿,甚至会让人局促不安,只是不安的对象,此时是厉永奎。他是聪明的,发觉韩思农回忆起了这款香味。
他生硬地挑起一个话题,“你儿子平安无事。他的公司,目前无碍。”
韩思农只回了个「嗯」。
“你准备在严英家住多久?”
韩思农调转目光,盯着厉永奎暗淡的双眼,“不会很久。”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我不能告诉你。”
“韩思农!”
韩思农没有回应的意思,无视车内陡然紧张的气氛。
厉永奎解开安全带,越过厚重的皮质扶手,一把揪过韩思农衣领,威慑道:
“你以为你现在算老几,在我面前摆架子?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能查出来。”
韩思农盯着狠戾的厉永奎,打消与他争辩的念头,平静道:“你拽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
厉永奎皮笑肉不笑,愈发使劲,以虎口抵住韩思农的下巴,钳制人的姿势变得更加扭曲。
“想舒服?死了才能舒服呢。”
“是啊……”韩思农颧骨被勒出一丝淡红,也跟着笑,神情露出赞同,“我也觉得「死」可能是最舒服的事情。”
厉永奎愣了一瞬,似乎在迷茫对方究竟是讽刺还是玩笑。
他不置可否,缓缓松手,回到座位,埋头整理自己皱了的衣襟,再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毫无波澜,彷佛刚刚的一切,并未发生。
“那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厉永奎看着前方,问得好像漫不经心。
韩思农垂下眼皮,貌似在认真思考他这句话。
那张他留给厉永奎的字条,其实意思再清晰不过,没有永别的字眼,可每一个字都是在告别。厉永奎不会读不懂。
“你不会忘记?”厉永奎转过头来,嘴角轻蔑地上扬,“韩思农,我看你巴不得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
他们纠缠了这些年,夹杂在真实与谎言之间,是是非非都该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