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妈妈呀。
祖宗奶奶让我做你的侍女,让她负责给你做饭。”
成钟一听,心中又是一阵感叹。
自他进入乌孙天马部落,所接触的人和事,个个新奇,件件意想不到,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和意识,让他应接不暇,也令他的神经变得有些麻木。
成钟坐直身子,唏嘘一番之后,抓住布鲁拉丽修长的大手,盯着她的眼晴说:
“谢谢你啦,布鲁拉丽!你不仅教会了我乌孙语,还让我了解了许多以前难以想象的事情,你是一个称职的侍女啊。”
布鲁拉丽一听,温柔地把脸贴在成钟的头发上,轻声说:
“谢谢夸奖!
成钟、成钟,你的名字很好听,可是叫起来有些绕口,我想叫你小弟弟可以吗?”
“好啊,当然可以,你喜欢叫什么都行。”
成钟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贪婪地享受着布鲁拉丽特有的那种关爱和温柔,轻声答应着说。
说实在话,成钟从小缺少这种母性的关爱,所以心中十分稀罕。
这倒不是说奶奶和妈妈不喜爱他,而是她们实在太忙太累了,顾不过来。
除了做饭洗衣干家务,每天晚上,她们都半夜半夜地睡不了觉。
要给全家老小缝衣服、做鞋子。
十八口人的诺大家庭,假如每人每年换一套衣服,就是十八套衣服。
每人每年穿两双鞋子,就是三十六双鞋子。
这些活计,每一针每一线都要从她们的手上做过去,不知要用去多少时间。
尤其是衲鞋底的活计。
用面糊糊层层叠叠粘合起来的鞋底又厚又硬,要先用锥子钆一个洞,再用大号针拽着粗粗的麻线衲过去,每一针都十分费劲。
稍有不填,锥子或者大号针会把人的手钆得鲜血淋漓。
在成钟儿童时的记忆中,似乎奶奶和妈妈从没有睡过觉,至少没有看见过奶奶和妈妈像别人一样按时睡觉。
晚上,全家人都安睡了,她们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早上,全家人还没起床,她们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忙碌。
孩子们上学早,六点多就要出门。
没有什么好吃的,她们至少要烧一锅热面汤,然后叫孩子们起床,喝碗面汤再去上学。
等送走孩子,她们又要下地干农活。
生产队修梯田的土活很重,每人每天要搬运整整十方土才能挣到一天的工分,女人和男人都是一个标准。
偶尔,奶奶和妈妈会疼爱地抚摸一下成钟的脸蛋或小手。
她们手上厚厚的老茧会把他弄得生疼,不懂事的他还会跑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