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煜素来雷厉风行,不喜拖泥带水,有些话,他必须得早些同这个女人讲清楚。
是以,交代完余下事宜,他便匆匆来了公主府。
外男造访,理应在前厅接见,可他却被径直引到了内庭,出于敏锐,李承煜有所迟疑。
可转念一想,像她这般不正经的女子,倒也颇为合理。
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男人周身气势冷冽,威压深重,沿路走来,北雁头都不敢抬一下。
“将军,您请。”伸手指向花架的方向,北雁不宜再往前,兀自退至廊下。
芷嫣站在廊柱旁,略微掀起一层纱幔,恭敬颔首。
姹紫嫣红的花架下,樱粉飘摇,馨香浮动,仿若猫儿的小爪子,被风吹出拨人弧度。
李承煜再度迟疑,仿佛里头藏着的是何许洪水猛兽,但事实证明,这个女人比猛兽难搞得多。
只身迈进纱帘,他目光一滞,紧接着顿步。
香肩外露,纤腿横陈,大片玉肌显露在外,犹如高山深雪,白得晃眼。
云髻峨峨,墨发润泽如绸缎,绥宁撑着脑袋,侧躺于羊绒毯上,纤纤柔荑正在朝池子里投鱼食。
暖阳洒下淡淡光泽,更衬得她娉婷袅娜,千娇百媚,蜂腰款摆,美人起身,恰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但站在远处的男人波澜不惊,眼下与她面对面,更是仓促地别过了头去:“殿下穿成这样,未免太过有失体统!”
语气微愠,李承煜剑眉凌厉。
裙摆开叉甚高,近乎遮不住腿也就罢了,竟连身前衣物也尤为妖娆。
薄纱之下,圆润饱满若隐若现,随其莲步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瞬,这层纱便会自她雪峰滑落。
虽说早已见过更为香艳之景,但李承煜仍旧难以直视。
手指缠绕发丝,绥宁娇笑:“这儿乃府中禁地,同属本宫闺阁,哪怕不穿也无妨,怎就伤风败俗了?”
李承煜言辞委婉,不承想,对方竟说得如此露骨,而“闺阁”二字入耳,男人明显错愕。
嫣唇轻翘,绥宁杏眸流转:“你是头一个踏入此地的男子……也会是唯一一个。”
美人如玉,粉面娇羞,这话自她皓齿间倾吐,撩人得很,可李承煜眼下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
难怪北雁不敢靠近,还拦住了绪风,合着是早就给他挖好了坑。
踏足公主闺房,那他们之间岂还能有清白可言?
俊面冷绷,强压住心头不悦,李承煜果断转身:“无意冒犯,微臣这就去外头等候,待殿下穿戴齐整!”
“哎,回来!”绥宁扬声。
“你尝都尝了,难道还怕看么?”
女儿家语气娇嗔,夹杂委屈,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众人耳中炸开了锅。
这是她们可以听的么?!!!
菡湘与芷嫣候在纱帘外,不由瞠目。
而绪风站在廊下也霎时流露难以置信,跟着两个丫头一齐竖起了小耳朵。
李承煜身形僵滞,因着这话,火气立时燃上心头,回身与其对峙。
纱帘内的气氛弥漫紧张,几句之后,男人嗓音低沉道:“您乃金枝玉叶,岂能与勾栏无异?”
昨日在乔松阁内还可狡辩为意外,那今日这封信她又要如何解释?
“将军生气了?”绥宁柔声。
李承煜没答,只负手静立,满脸写着“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