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这种东西很重要,李宁侯就是没有运气,白垒不过是因为今日大雨,厌恶林中环境,这才没有等待后面的人,先行了一步而已。
看了李宁侯好久,白垒转头对白南,脸上笑容找了回来,手上折扇轻摇,一派悠然气度:“把人带走,好生招待!”
“……他不是喜欢男人吗,就多找点和他玩玩,街上的乞丐、流浪汉应该很有兴趣……毕竟李门主只收一个铜板,简直是大放送。”
李宁侯凶狠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惊恐,嘴巴张大,白南早有先见之明的点了他的哑穴,他死命的挣扎,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白南心底叹息,你说本来你只是个诱饵,在价值没有用完前,总还可以好好活着,谁叫你偏要做这种事,想想他家老爷,要是他圈圈里的东西,别人就是看一眼,他都非挖了别人眼睛不可,何况你还是……
他家少爷那身体,现在从里到外可都是被他家老爷圈起来的,以后很长时间内,他家老爷恐怕一碰到少爷,就要想起他被碰过的情景,然后……
白南打了寒战,觉得从明天开始要加衣了,就是可怜李大门主要做好菊花长期盛开的准备了,而他家可怜的小少爷,恐怕也是需要做好准备的。
白垒不舒服的时候,别人还能舒服吗?
恭敬的应一声,白南干脆点了乱动的李宁侯全身的穴道,手一挥,一行人提着心若死灰的李大门主远去。
好像还觉得李宁侯受得折磨不够,白垒含笑在后面加了一句:“人可不能死,不能跑,不然……你们就给我把他的事自己替上去……一个铜板,一天要是一百人就是一百个铜板,不久就可以买件可漂亮的花衣裳。”
走远的众人抖了抖身体,差点发生撞树惨案,连忙加快速度。
他们败家宫的人都是疯子,作为宫主的白垒,绝对是疯子中的虎头蜂,凶猛异常,其毒无比。
还有这少宫主白迟,看今天能从三个高手围截下做到这个地步,那传言中的白痴肯定是假,在白垒面前作假那么多年还能活着,怕也是个小虎头蜂。
虎头蜂凶猛,吾等温柔无限的蜜蜂之流,实应避而远之。
……
“爹……”林内静了下来,莫名的恐慌从心底生出来,白迟小小声的叫一声。
白垒离他三米站定,忧心的问道:“迟儿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迟儿被捉走了,爹……”走前一步,看到白垒皱眉退一步,白迟停下脚,得不到爹的安慰,眼汪汪无比可怜。
“谁抓走迟儿的,给爹说,爹打他去。”白垒怒气磅礴,扇面飞落点点雨,很有几分气势不凡的味道。
那样眉一扬,可真漂亮,三月没见,白迟平时并没想起他,可这再见时,却觉得好似隔了三十载,满心满怀的都是想念,就是那假假的动作表情,也让他感叹着,真是再找不到比他更……入戏的了。
“不用了爹,她已经死了。”
又走前一步,看到白垒再退,白迟本来觉得身上脏,很不舒服,这时却心内大乐,恨不得大笑三声——能让白垒不舒服,他值了值了。
“死了?”白垒皱了皱眉头,心中不郁,死,真是好轻巧。
不过,她死前把一身内力给了白迟,总算还是有些聪明劲。
“死了就算了。”白垒低浅一笑,旋即一指白迟,怜惜着笑骂道:“看你那一身脏得,快把衣服脱了,趁着下雨先洗个干净。”
不是吧,这大冷天的,他还内伤外伤满身,又还不敢用内力,这……这……爹,你干脆直接抹我脖子算了呗。
白迟心底异常悲愤,知道白垒说出的话虽是真真假假,可是对他们受着的这些人来说,每一句是都必须当真的。
乖乖的脱了衣服,白迟在寒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万幸的是,他今天这么脏,就是脱得再干净,他爹应该也是没有一点‘性’致的。
他还没忘当初是为什么跑呢,虽然事后认为白垒是故意吓跑他的,可是,总得以防万一不是。
……
什么叫差别待遇,白垒坐在树枝上,折扇轻摇,一身白衣点尘不染,好个悠闲快意。树下白迟全身赤|裸,暴雨毫不留情的打在他光洁的身上,头发纠乱着散落,皮肤青白,上下牙也不断的打架,抖得风中凌乱,整个人就是一落汤的小鸡,还是摇摇欲坠,而且就快坠下去的小鸡。
这都洗了起码一个时辰了,还没洗好?……老天爷你欺负人,雨怎么还不停!
“迟儿怎么了,很冷吗?”白垒笑意盈然,很是满意。
眼前模糊,声音传到耳力也显得不真实,白迟想开口说话,牙发抖,嘴唇僵硬,哪里能说得出来,反而那一声唤回了飘渺天际的心神,今日接连受内伤,手臂又失了不少血,再淋了这么久雨,他身体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注意力拉回身上就再也撑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最后的感觉是温暖,在那个心狠异常的人怀里,他感受到的依旧是温暖。
白垒抱着人,笑意收敛,真气透体而出,为他挡去了风雨,另一手伸手搭脉,也是一丝真力输入进去,熟悉无比的找到他真气循环的道路,带动着走了一圈,感觉到他体力散去的真气自动聚拢,才放心的收了回来。
脱下身上的外衣给怀中的人套好,又揉了揉他僵冷的脸颊,一声低笑后,两人化作幻影消失在原地。
这一日无辜糟了池鱼之殃的山林彻底安静了下去,只有一句轻浅的话飘散在空中,显得温柔无比,却又寒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