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玉玺何在?
众大臣和王侯们不是不想问,只是不敢问。
这一个月以来,但凡圣旨诏书皆无玉玺盖印,却被强制执行,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朝中上下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谁敢轻易对花戚砚产生半分质疑?除非活腻了。
但就在这样的关头,孝仁老太妃一改往日的低调顺从,将这句话就这样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是身边空空无玉玺在侧的。
玉玺是帝王的象征,权利的手柄,没了它,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而如今,有人拿着盖着玉玺印的遗诏证明太子容封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也有先皇身边得力的公公做了人证证实太子并未杀害先帝,似乎事情有了全新的版本。
“玉玺,玉玺自然在宫中。”花戚砚眼神略有些躲闪,却很快镇定下来,“孝仁老太妃,你今日可是要信了这些无稽之言,反而过来质疑太后和本王不成!”
孝仁老太妃冷哼一声:“我这个老东西只信皇室正统,信先帝,信玉玺!”
她的儿子荣亲王在国丧期间换着法子折磨,跪坏了身子人大病不起不说,如今还被派去了皇陵守陵,无召不得回京都,花戚砚既想把人赶尽杀绝,就别怕报应!
如今已是太后身份的淑妃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大叫道:“来人,老太妃糊涂了,立即送她回府,病好之前不得出府半步!还有,把这罪大恶极的弑君之人拿下!”
“哼,我看谁敢动!”孝仁老太妃看了眼没有出声的容封,冷哼一声看向淑妃,“太后娘娘,皇上如今,可在我府上休息着呢。”
所有人惊住,看向孝仁老太妃的眼神也变了,这可是公然挟持皇上啊,荣亲王是要造反了吗?!
“什么!”淑妃大惊,又立即镇定下来冷笑,“休想骗我,皇上好端端待在宫里,你想犯上作乱也得有那个本事!”
“不信?你大可去查实一番。”孝仁老太妃面露狠毒,“不是老身多事,只是皇上先前就发了高热,浑身起了水痘,太医诊断乃是天花!如今虽然派人在照顾,但这病却不知好不好得了呢。”
淑妃听到这话几乎要晕了过去,这两日皇上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偶发高热,但太医们都说是寻常风寒,她也吩咐了人好好治疗,但这事儿孝仁老太妃这个宫外人是决计可能知道的。
更枉论从她口里说出来,皇上竟还是得了天花这种恶疾!人若真在孝仁老太妃手上,可怎么还有命在啊!
到底是谁给的这老毒妇胆子,又怎么将被重重保护的皇上带走的!
花戚砚阴狠地看着她:“老东西,你找死!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荣亲王府上下一个都跑不了!”
他身边的侍卫们则立即出动,往院外去了。
孝仁老太妃呵呵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不死的又如何。我儿当日不过顶撞那毒妇一两句,就被你害的半死不活,发配到皇陵一辈子,还不如如今搏一搏有个活路!你摄政王如今是风光无限,可若真没了皇上,没了太子,你还打算自己做皇帝不成!”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我,谁敢动太子殿下!”
孝仁老太妃此话一出,众人惊惧之余看容封的眼神也随之不同了起来。
遗诏是真的,加上容封弑君之事若真是被陷害,此刻小皇帝得了天花性命垂危,那容封就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笑话,难道一个老妇人之言加上个太监,就能帮这容封洗脱罪名了不成?”花戚砚厉声喝道。
“那加上这些呢?”沈过缓缓开口,从袖中拿出一叠信件,看着面色骤然铁青的花戚砚,微微笑了笑,“摄政王与北狄二皇子关系可真是亲近,连割地分城换得北狄针对虎啸营进攻这种事,都聊的甚是愉快。还有,摄政王与太后的信件中可是完整交代了刺杀先皇嫁祸太子的计划!”
此言一出,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都看向了花戚砚。
永康候惊得出了声:“什么?难道这次北狄进犯是摄政王跟北狄的交易?!这可是通敌叛国啊!”
永康候开口了,其他人也再也忍不住,在坐的大多本就是曾经眼高于顶的皇亲国戚,自从先皇死后,被花戚砚打压得苦不堪言,此刻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愤然爆发,不再顾及花戚砚那震慑的眼神纷纷开了口。
“是啊,据战报来传,这次虎啸营死伤惨重,安乐王也深受重伤,原来竟是摄政王主使!”
“先帝的死也竟真是他和淑妃联手所为,甚至嫁祸太子伪造遗诏,简直不把皇室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