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带我去见九爷。”她朝侯在门外的侍女道。
其实这侍女年纪并不大,目清眉秀,可偏偏冷着一张脸,凌厉冰冷。
沈岁岁从她的反应,却看出她对自己这请求并不意外,甚至是觉得莫名的早已料到。
莫非,萧韫庭早便猜到这一步了?
她心一咯噔,没时间多想,跟着人走在石板小路上。
一路疾行,沈岁岁皆有些忐忑不安,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否见到萧韫庭那个大忙人,又是否能得他出手。
直到侍女停了下来,以手作引示意她独自进去。
沈岁岁抬起头,看见一座四面出廊的亭,肃穆的沉黑色建筑沉寂如冰,更何况,再加上矗立其中的阴鸷修罗。
转瞬,风大了起来,无处不在,自袖口里灌进去全身发寒。可这样的风,却也不敢肆意冒犯于他,只能细微的掀起他一丝袍角。
“九叔。”
沈岁岁收回思绪,闷着刚哭的嗓音行礼。
“又哭了?”男人转过身,语气轻飘飘的。
沈岁岁张阖唇瓣,诧异他问自己这个,又诧异他会得闲在此亭子里驻足沉吟。
莫非,真的知道她会来,在此等候?
“九叔!”
沈岁岁又唤了一声,捏着手心上前几步,又扑通一声跪在了萧韫庭的面前。
“九叔。”少女身姿单薄娇弱,纤肩还在打颤,脸上亦是脆弱易碎的可怜无助。
却偏偏声线坚韧,死死咬住唇。
“岁岁求您——”
然萧韫庭却并不让她说完,只沉着磁音掀开薄唇。
“起来。”
语气不容商榷,面色亦带着零星微妙的寒霜。
他要她起来,是愿也不愿听自己说什么吗?
“九叔……”
沈岁岁双眸愣愣,才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氲蓄在了眼里。
“别让我说第二遍。”
“九叔。”
少女的声线宛然已染了哭腔,沈岁岁不知所措更是心涩难安。
看来他是真的不愿帮她。
自己一介孤女,无权无势,又该寻何人相助?
到底还是自己这做主子的,人微言轻,没本事,出了这等事,就算查清楚了真相,也没实力叫恶人付出真正的代价。
窗外鸟雀啼鸣,似有些呕哑嘲哳,沈岁岁紧咬着唇瓣,晶莹的泪夺眶而出,迷蒙了眼睛。
她手提裙摆站起身,却紧埋着头不肯让萧韫庭看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