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竟是龙沉励的次叔龙崇德。
然而传闻言他在海外养息,早先骑术失足,重伤颇重。
真伪如何,乔安言不得而知。久未见此人,每次出现皆无好事相伴。龙沉励与他面和心疏,甚至面子上的交情亦难维系。
龙太公对此事是否知情,乔安言无从得知。他对这位庶出之子似乎不甚维护,又非全然冷漠,教人难以猜度其内心所思所想。
此情此景,令乔安言倍感尴尬。好歹对方都是龙氏一门,她不过是局外之人,岂能擅自入座用餐,尽管膳食由她精心准备,仍觉得心中不安。
有龙沉励陪伴在侧,见他神情专注,唯食欲至上,面色未曾有所变化,面对此位二叔,早已不抱好意,但当着太公之面,未曾恶言相向,已是给足面子。
龙崇德目睹乔安言在席,也不觉得出乎意料,向龙太公恭敬一礼:“父亲,孩儿归来。”
“未曾料到你会回来,也没预备膳食,餐具就不加了。”龙太公神色不动,眉眼淡漠,显得与其他老人并无异样。
只是那淡淡眉间透出的严峻,令他更显庄重。即使是龙崇德,亦不敢稍加放肆,静默片刻,或许因心中愤懑,也不敢妄发反抗之言,只得频频点头。
“乔姑娘真是有幸,得以在府上用膳。”
话语中带着嘲讽,任凭何人均能察觉。乔安言微微一笑,既不失礼貌,也不卑不亢,欲开口言,却听得龙沉励轻咳两声回击:“不错,确实有福,这是祖父亲邀安言前来。”
此话一出,直让龙崇德颜面尽失,脸色立时晦暗下来。
毕竟,他这父亲平日里不苟言笑,对谁皆严厉无比。从未在龙家祖宅见过他对任何人示好邀请用餐,何况今日邀请之人,仅为无名小辈。
谁不知道乔安言出身微贱,毫无家底背景,若非龙沉励看重,恐难有立足之地。
如此一想,龙崇德愈发不悦,挤出来的笑,比哭泣还要难堪。“父亲何时愿邀请小姑娘共进家餐了?”
“怎么?”龙太公闻言显然不满,紧皱眉头,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利剑,十分骇人:“我在家中宴请何人用饭,还需向你请教?”
“不不不。”龙崇德脸部渐现扭曲,呈现一幅极不自然的模样:“父亲,我的意思是在祖宅中,不是谁都配踏入。乔姑娘,似乎仅拥有一间平庸的宠物小店吧?”
“正是。”乔安言安然应道,朝龙崇德温婉一笑:“确实仅是一处不足挂齿的宠物店,往后纵使成长起来,也未必有足够的资格登堂用餐。然每个企业之初,皆需从小处着手,用心经营。二叔应该懂这个道理吧?”
一席话堵得龙崇德语塞。
毕竟,当初他们龙家创业之路也十分坎坷。
如龙太公这般,最爱提携有能力的年轻人。面对活力四溢、志在千里如乔安言这般,自然深具赞赏。即使认定她无家族背景可倚仗,不配龙家门楣,也会因其本身能力而另眼相看,诸多事宜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