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傻,我没搞明白,小黑吊在上面是怎么解开绳套的?我就想亲自试试,他怎么破了我的最高杰作?”
鸟人们差点没齐齐晕倒,谁都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常志锋说:“不光你没搞明白,我也没搞明白,那天他跟我比武时,同样踢了一腿,那一腿根本就是花拳绣腿,一点力度都没有,可那个乌干达难民怎么被他踢晕过去了呢?他是故意耍我还是存心让我?”
褚墨说:“我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跟你说。”
常志锋问:“为啥?”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褚墨说:“比武那天,我在他的面条里下了一大包润肠通,他吃了后往厕所跑了十一趟,跟你比武的时候,估计腿肚子已经快抽筋了,所以踢你的那一腿软绵绵的没劲,这事你得感谢我。”
常志锋怒目圆瞪,对褚墨说:“你还想让我感谢你,我他妈抽死你个王八蛋,这算啥?我宁愿输的凄惨,也不愿赢得那么窝囊,你毁了我一世英名知道吗?”
褚墨说:“没那么严重,大不了,重新再跟他比一场。”
“咱还有脸再跟他比吗?做人做到这个份上,我常疯子宁愿找一堆狗屎撞死。”
候二宝说:“疯子说的没错,其实,我们跟他也没啥深仇大恨,相反,我觉得他挺像个爷们儿,尤其是昨晚,他一脚将乌干达难民踢倒在地的时候,那样子太有型了,我对他的崇拜就尤如滔滔江水,咱们被几个农民打得钻床底,这脸丢的太大,要不是他,咱们上哪报仇去,得饮恨终生啊。”
龙小铭说:“从他来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们不应该这样对一个好人的,一个人有多坏并不可怕,要是连良心也坏了,那就不是人了。”
褚墨站起来指着候二宝和龙小铭,骂道:“你们是人,你们是好人,老子乐意当坏人行吗?最讨厌你们这种唐僧脸,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猪下水。”
龙小铭问候二宝:“这跟猪下水有关系吗?”
候二宝说:“他是说你像猪的下水一样肮脏。”
龙小铭问:“他骂谁呢?”
候二宝说:“刚才是你跟他说话,骂的应该是你。”
龙小铭说:“我家祖宗八辈都是村里的好人,你敢骂我是猪下水,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褚墨说:“我就是打个比方,你‘鸡动’个啥?”
龙小铭没废话,朝褚墨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褚墨也不甘示弱,两人抱成一团。
常志锋和候二宝赶紧把两人拉开。
常志锋说:“瞧你们这德性,昨晚你们有这点血性,就不用钻床底了,都他妈长能耐了是吧?”
两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常志锋接着说:“从现在起,我宣布一条纪律,不管是谁,只要还认我常疯子是班头的话,都要服从这条纪律。”
候二宝说:“什么纪律?”
常志锋说:“从今天起,咱们再也不能在这里把自己当野狗混了,结果野狗没混成,反倒被几个农民打成了落水狗,这事别人笑话不说,自己心里过得去吗?”
龙小铭说:“我听着不爽,被农民教训一下就丢人啦,你这是仇视农民。”
常志锋指着龙小铭骂道:“我他妈最看不起你这种农民,部队白养活你这么大块儿,关键时候没指望你炸碉堡堵枪眼,可也不能贪生怕死钻床底,你连昨晚那几个农民都不如,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农民?”
龙小铭的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那你号称打遍‘野狼’大队无敌手,不也……不也没打过那个乌干达难民吗?”
常志锋说:“这也是我看不起自己的地方,我以为我很颓废,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早报废了,以前认为自己牛,谁也没放在眼里,其实啥也不是,就像一坨屎,自己闻着不臭,别人却觉得恶心。小黑说得对,我们不喜欢穿军装,那是心里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是军人,就连以前自己是个啥鸟人都忘了,再这样混下去,就变成人不人狗不狗了。”
候二宝叹了一口气说:“老大,你说的太严重,来到这里,我就没把自己当人看,也没把你们……当过人,我就想稀里糊涂地混,混完这两年赶紧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后的事,我没想过,也想不明白,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青春,我不怕。”
常志锋说:“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你知道吗?青春就像厕所里的手纸,看着挺多的,用着用着就不够了,等你拉完屎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了,到时你屁眼沟里夹着一坨屎你不觉得难受啊。”
候二宝说:“你说的有道理,来部队不知不觉一年了,当兵学会了啥?我连齐步走都没学会,发配到这里,更没学会啥,想起来真是悲哀,悲哀中的悲哀,失败中的失败!”
龙小铭说:“我在家种地时我爸说过,人和粮食一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发霉了,一旦变了味儿,就跟大粪没区别,我现在已经闻到自己身上的狗屎味儿了,昨晚我要是不怕死,就算打不过,也会帮你们多挨几拳……以前你们骂我死农民、死老二,我心里不服,知道你们看不起我,没拿我当战友,当兄弟,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配做你们的战友……更不配做你们的兄弟……”
龙小铭话没说完,突然眼圈一红,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