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马憩息了一会,各自喝了点水,吃半块乳酪糕,再上路时,已不像先前那样沉默了!
高个子首先发话道:“徐大夫!这条路你还没有走过吧?”
徐敬怕不走过了百次以上,却故意摇头道:“不曾走过,如说你要穿过大戈壁前去库鲁山,你似乎又稍稍偏北了一点,如说……”
高个子在前插口笑道:“徐大夫在阿托集一住半生,对边塞熟之又熟,这一回也会弄不清方向了,咱们要去之处,是你前所未闻的一个地方!”
徐敬轻噢了一声道:“这大戈壁中有几处绿洲,有几处水源,姓徐的都弄得清清楚楚,我就不信这去处我没听说过。”
高个子傲然道:“塞外三凶一向出没无常,那地方让人知道了还行?”
高个子说话无意,徐敬听话却有心,心中暗凛,当下冷冷然道:“那这次姓徐的前去治病,不是让姓徐的知道了么?”
高个子显然也微有骇异,迟疑良久,方道:“那自然不同,徐大夫知道又有什么要紧!”
徐敬冷笑道:“看样子,我们二人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高个子别过面来,笑道:“徐大夫放心好了,咱们老大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只要大夫为他治好伤,老大连谢都来不及哩!那里还会起下相害之意……”
正说话间,蓦地一道响箭划空而过!
高个子回头叫道:“老三!卡子在盘了,告诉他们,我们是仇老大的亲侍!”
海平候放眼望去,沙地上连一棵小树也没有,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那高个子所说的卡子匿于何处呢?
看样子,塞外三凶并不是三个游荡不定的煞星,倒是一个有组织,有地盘的什么帮派魔党哩!
海平候思忖之际,被呼为老三的那个尖下巴,已然射出一支冒着深蓝色火苗的火箭。
旅程重又恢复宁静,六匹牲口踏着陷蹄的沙地,缓缓地走着……
蓦然,不远处一座沙丘,突然高了起来,紧接着出现了四匹骆驼,驼峰上坐着四个劲装汉子。
原来前面的卡子伏在地上,是以看上去像一堆砂丘似的。
两下很快接近,高个子举手示意,六匹牲口停蹄伫立。对面的人扬声喝道:“有令牌么?”
高个子答道:“志老哥看吧!”
答话声中,一抬手,似已抛出一物。
对面之人伸手接住,在月色下验看一番,重又将令牌抛回,又发话道:“头儿交待下来,有七个来历不明的贼男女,已然到了边塞,看样子不怀好意,哥们可曾见过这伙人?”
高个子笑道:“就算他们有胆子前来,进了大戈壁,漫天风砂也将他们给埋了,放心吧!伙计们!他们要想摸咱们的老巢,无异是自寻死路。”
对方又道:“话虽是这样说,还是要小心为妙!”
高个子连声答道:“不错!不错!各位多辛苦!”
说着,一带辔缰,策马而行,前面的四匹骆驼往左右一分,让开了道路。
海平候此时不由又加重了心事,因为塞外三凶既已发现了自己的踪迹,那么留在集上的花氏六仙就有危险了!
口口口口口口
月落星沉,转眼天又亮了!
一夜征骑,虽说沙地马行极慢,怕也走了百来里路了!
一行歇马停走,用了一些干粮,再上征途。
昨夜,海平候已暗暗易容,面目黧黑,嘴唇干枯,头发焦黄,一看就是一个以吃牛羊肉,整天生活在风砂中的边塞土人模样。
徐敬看看这个被自己唤作“小四”的随行者、沉静、稳健,处处显示出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武林人物,是以,对此次虎穴之行,非但不怯弱,反而心里踏实,深具信念。
约摸晌午时分,不远处才出现了一片草原,草原里有一大片水沼,照理说,这片水草,应是牧人的桃源仙境,但却看不见半个牧人,倒有几个劲装疾服的汉子。
海平候心想,这大概就是塞外三凶的盘踞地了!
守在水草附近的几个劲装汉子,又来盘问了一番。
海平候下了马背,藉机探看了一下地势。
照说,这大戈壁中应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平原,但在水源不远处,却有一大座怪石巉岩,像是矗立在沙海中的一座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