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煜站起身,林间红花飞舞,像是天洒,眼前人清绝轮廓映红花飘飞,美的惊心。
“男子与男子……”
昭景煜几乎看痴了,“可长溪不是已经答应与孤在一起了吗?不成亲,我们何时才能……”
“才能什么?”
褚长溪似没有凡尘俗欲的仙姿面容罕见的露出好奇。
“才能与长溪更为亲近,”昭景煜温柔含笑,垂眸将褚长溪身上红花轻柔拂去,最后牵起他的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青衫少年意气风发,眉目朗朗含笑,“比这个还要亲近。”
褚长溪顿了一下,似听懂了,沉默半晌才道,“你好像还未成年。”
“什么未成年?普通百姓人家,孤这年纪大都育有一子了。”
褚长溪,“………”
昭景煜见他不说话,心道他若始终不愿意,大不了当一辈子和尚,刚要妥协都依他,常年清冷孤绝如高巅积雪不化的面容上,眉目竟轻轻弯了弯,但太快了,转瞬即逝,几乎让他以为是他眼花产生了错觉。
昭景煜说话都结巴,“长溪,你,你,笑了?”
“你看错了,”褚长溪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见他还愣在原地,便问,“你生辰还差几日?”
昭景煜觉得自己还是身处什么幻境之中,木然地回,“五日后。”
“那五日后,便成年了。”
五日后,便成年了?是何意?是可以与他……?
昭景煜不仅觉得自己身处幻境,还产生了幻听?是后来生辰那日之后,他解他衣裳,见他没拒绝,才知自己并没有痴人说梦。
那一晚他给自己灌了烈酒壮胆,只给长溪喝了他酿的百花酿,与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褚长溪虽对很多事物情绪都淡淡,但昭景煜还是摸着了一些他的喜好。
比如这酒,长溪不喜烈酒,他说易醉,易失去意识,易被他人掌控,所以他不喜,他喜清香可浅醉的果酒和花酿。
可是长溪不知,花酿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于是那一晚宫里红绸漫天未消,太子殿榻床帐翻飞,他躺在长溪身下,见他染红的脸,不知是红烛红光照他姿容还是酒意醉态。
他压抑着伸手去攥了一缕他的头发,又扯出自己一缕,两相交缠,欢喜说道,“结发新婚,洞房花烛。”
……
那年,州中时疫,死了太多人,传回京都,哀声一片,但疫病一时无解,传染范围越来越广,官员遂封城烧村以阻隔,但死的人更多,其中包括很多未染病的人。褚长溪听后自荐去研制药方清除病疫,昭景煜那时要一起去,但被褚长溪严词拒绝,他不想惹他不快,又担心他安危,最后还是偷偷跟去了。
褚长溪那时写了很多方子,似乎在找什么药材相替,一直在以自身试药,昭景煜知道后一着急直接自曝身份,走到他面前,问他,“要试什么药?孤来试。”
看见他突然出现,褚长溪没有惊讶,似早已知他混入民兵之中的行为,他将毛笔放入笔湖里洗笔,淡淡地道,“试不好,会要人命的。”
“那就不会要你命了?”
褚长溪声音理所当然的出奇,“不会。”
昭景煜又急又气,将人强硬搂进怀里,哽咽地求他,“让孤来试,孤死何妨?”
“你不能死。”
褚长溪推开他,将洗好的毛笔悬于架上,拿上新写的几张药方,就出门采药,似理也不愿理他。
后来是他故意染病病倒在他面前,褚长溪才居高临下冷了脸,“昭景煜,你为何不听话。”
那时候他心道,他是想听话的,可他如何舍得让他所爱之人以身犯险?他宁愿自己承受苦痛,他宁愿以死换他安好。
后来夜半,他迷迷糊糊清醒,脑袋昏昏沉沉,似听到长溪在他榻边与谁在相谈。
褚长溪,“试不出也得试,他若死了,这世界崩塌,我白费力气。”
世界崩塌是何意?
“既是以真实世界虚构,那我们世界有的,这个世界也应该会有,多试罢了。”
真实世界又是何意?
“一直试,总会找到。”
昭景煜越听越糊涂,不知长溪在与谁谈话,但他知道长溪是在为救他费尽心力,他只觉安心,哪怕真因此丧命也觉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