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闹这么大的一出事,虽说最终查清是意外,但京中京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吴王府内,三皇子吴王殿下松了口气:“伏老将军年纪虽大,只行事一贯干脆利落。”
否则这口黑锅,是肯定要扣在他头顶上的。上天作证,好不容易蹚过险关,他休整都还来不及。
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摸清楚他那父皇究竟意欲何为?
没错,被皇帝突如其来一着惊着的,同样包括这最大受益者三皇子。
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那皇父,早就被奸妃迷得晕头转向,旧年长兄靖王这般得重视,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问题。”
三皇子对他老子了解更深,不同于朝臣的逐渐接受,他是半点都不信,什么年老心软,不存在的。
只不过如今他是满朝焦点,就算想查,也只得小心翼翼,切不能露出半点端倪被皇帝察觉。
另外,他嘱咐章夙:“令伯,近日我们需约束人手,切切不可生出事端。”
先避过风头再说,这点章夙自清楚,“殿下放心。”
章夙虽无官职,只掌着不少事,应下后匆匆下去,再度召集诸人强调一遍。
待诸事罢,已入夜,他缓步回到下榻院落,也不急着用膳,接过热帕子擦了擦手,落座于棋案前,执起一白玉棋子沉思,将其置于棋盘某之上。
相貌英俊,举止疏朗,白皙的手指比玉石棋子还要润泽几分,侍女偷偷瞄了一眼,这才无声退下。
屋内寂静下来,待脚步声渐远,那侍立在一侧,章夙从老家带出的小厮伍桑上前几步,低声道:“三爷,安黥等人退回去了。”
章夙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道:“人如其主,果然无能至极。”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都没得手。
他笃定:“傅缙此人敏锐强干,在京营,他们不会再有动手的机会了。”
伍桑惋惜,傅缙朝廷年轻悍将,京营佼佼者,若被人先除了,于己方是有大利的。
“三爷,那安黥他们会放弃么?”
“自不可能。”
章夙一枚墨玉棋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上:“既京营不能,那必会从他处着手。”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傅缙有一同母胞弟,不日将送往登州嵩阳书院求学。”
听闻,傅缙极重视这胞弟,必会亲自远送出京。
“我们静观其变。”
……
京城城西,安府。
马蹄声“踏踏”,吁一声勒停,门房忙不迭迎上去接过缰绳,将主人迎了进去。
这主人三旬有五,是个高而精瘦的黑脸汉子,生了一双吊梢眼,面相看着很有几分凶色。
赫然就是那日隐在太华山边缘的“安兄”。
他大步入了前厅,已有七八人等着。
“六弟怎么样?”
“安兄,上面怎么说?”
厅门闭阖,有人严守,安黥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条子。
“正月,傅缙同母弟远赴登州,傅缙必远送出京。此次不可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