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太皇太后的身子一震,稍稍停息了一下,便再次跨步,朝前而去。
陈谦吉看向孝庄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斜,轻轻的笑了笑,之后转身过来,看向了纳兰明珠。
“别给我杵在那里了,起来!”
纳兰明珠刚忙双手触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我这人健忘,今天的事情就这样了,我也没那么多的精力针对你,你放心。”陈谦吉沉声说道。
“谢主子。”纳兰明珠赶忙朝着陈谦吉躬身作揖。
陈谦吉听罢摆了摆手。
“我交给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陈谦吉说话间,转身回到了康熙身旁的下手位坐了下来。
纳兰明珠赶忙从怀中掏出了奏折,双手朝着康熙递了过去。
康熙一脸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回禀两位主子,遏必隆中堂执掌户部,钱粮方面的调用都是由他支配的。账目方面分为了明账、暗账两部。明账就是每日上奏内阁的账本,今日递奏上来的账目就是暗账。”
“暗账记录的,是朝廷实际的银粮收入,以及下拨各省份的具体数目。”
康熙皇帝皱眉看着,须臾之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遏必隆那条老狗,一个小小的江陵县,一个月内,居然就下拨了三十万两白银,遏必隆这是要干什么?”康熙一拍身旁的茶桌,直接站了起来。
陈谦吉听言,顿时眉头皱起。
“江陵县!?那是什么地方?县令是谁,你知道么?”陈谦吉看着纳兰明珠问道。
纳兰明珠赶忙躬身回应,“回禀两位主子,江陵县是浙江沿海的一个小县城,县令钮钴禄色亮,是遏必隆遏中堂的长子。”
“哦,那这银子到了江陵县的账目上了么?”陈谦吉点头问道。
纳兰明珠听得陈谦吉的问话,一脸的信服的点了点头,躬身说道,“主子英明,账目上虽说将三十万两银子下拨到了江陵县,可银子只是以此为借口,从户部划扣了出来,但并未入了江陵县的账目,而是下转到了鳌拜鳌中堂的手中,用以为镶黄旗购置土地。”
纳兰明珠的话,让陈谦吉、康熙二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购买田地!?”陈谦吉低声喃喃。
康熙皇帝并没有搭理陈谦吉,而是示意纳兰明珠继续说下去。
“嗻,主子。”
纳兰明珠朝着康熙躬身行礼,接着说道,“还有每个月修复河道用的银子,付给每一位官员的俸禄,等等,上缴内阁的这些账目基本都有虚报。奴才这本折子上所写的就是实际情况,”
“大致算下来,每一个月,遏必隆遏中堂便能从朝弄银五十万两。”
“具体这些钱的涌向,奴才不全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进了奴才这里,大约每月五万两,还有一部分,被户部的其他官员瓜分,而剩余的绝大部分,则是进入了遏中堂的那里。”
纳兰明珠说着,伸手入怀拽出了一大摞银票。
“这是奴才这些年在户部分得的银子,共计一百五十万两。奴才一分银子都没敢乱花,全都存放在书房当中,以备主子不时之需。”
纳兰明珠将银票高举,躬身来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脸色阴沉,双眼直直的盯看着纳兰明珠。
陈谦吉见状,则是大笑。缓步上前,将银票接了过来。
“皇上,当下缺钱,我来分配吧。”陈谦吉看向了康熙皇帝。
康熙皇帝点了点头。
“一百万两,给你,这笔银子当你亲政之后,治理河道之用。二十万两给我,我有大用。另外的三十万两,明珠啊,你拿着。”
陈谦吉将百万两银票递给了康熙皇帝,之后转身看向了纳兰明珠。
“主子,这”纳兰明珠一脸的疑惑。
“给你,你就拿着。”陈谦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