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过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既如此,何不干脆就拿这‘白蛇传’参赛?”“花魁大赛?”甘诚瞪大眼睛:“你让小应子用五天时间排戏登台参赛?”
冯过乜他一眼,淡淡的说:“甘大公子整日里吹嘘她戏功如何了得,怎地临了临了又不信她了?”
“信,当然信!”甘诚底气十足,脸上难得有了些微赧然。
他原本对董小宛“垂涎三尺”,口中念叨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是“寤寐求之”、“辗转反侧”。但一旦听闻(眼见)佳人有意冯过,他便将心思转投向应素白。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么?不是情深意切么?怎么就情深缘浅了。哼,渣男一枚。
冯过自是了解好友的性情,慕艾少年嘛,沟沟女泡泡妞,再正常不过,“猎艳”之心虽有,要谈婚论嫁却是不可能的。好在,甘公子好色而不淫且风流而不下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从不仗势用强,算是“富二代”中的一股清流。
“反正她一门心思要鼓捣舞台剧,也不在乎花魁名头,即便输了比赛也是不打紧的,那就让她放手去做。”冯过慢条斯理的分析:“依我看,'白蛇传’这出剧排练好了定会大受欢迎。其中好处不用多说了吧。”
“此事可行,不过……”甘诚转溜着眼珠子想了一会:“你既是作者又是小东家,不帮帮小应子可说不过去吧。”
可真是上心哪,不过这小子除了胖一点还真没啥可挑剔的,家境富沃,年少多金,又有功名加身,笑起来虽有些许猥琐,却也和气的很。照说他应当颇有女人缘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每每受挫碰壁,偏有百败百战之勇。
“帮?怎么帮?”
“简单,就按着你的思路编排。”
“呃……我想想……”
甘诚忽而想起什么,盯着冯过:“我怎么感觉你在主宰这次花魁大赛呢?你看哈,你给了董小宛词,又要给小应子排节目,至于冯倩倩嘛……”
“不认识!”冯过赶忙打住话题。
“不认识打什么紧,一回生二回熟呢。”甘诚嘿嘿笑道:“再说你们都姓冯,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都是缘分哪。”
冯过拊额长叹,这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脑回路清奇无比,最擅带偏节奏,懒得理他。
不过,他还是答应给应素白排戏,腹稿是有的,将脑子里记得的一幕幕呈现在舞台上就是,难度有,但也不是不可以完成,关键还是得看应素白的领悟力与表现力。
事实证明,应素白没让他失望。
他音乐素养是有的,那世假假的在某音乐学院进修了两年,只是后来没能走上“星光大道”。嗯,与应素白自是无法相提并论,那可是专业人士泥。不过,他也算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舞台的搭建转换、剧情的发展编排包括服装道具什么的,略懂。
而应素白几乎是一点即通甚至是举一反三、一通百通,这让冯过受打击之余又甚是欣慰。
他只不过是提了那世常规的设计、制作,而后便“退隐”幕后,任由应素白去发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术业有专攻,任何行业最忌的都是外行领导指手画脚的管理内行,信任也是一门艺术。
数日后,正月十三,花魁大赛的头一日,应素白遣人邀请冯过去城南“琼台”观摩指导。
嗯,此次无人说三道四。冯小七算是“琼台”的少东家,即便真与应素白不清不楚,也是“家事”。更何况,同行的还有甘诚、刘几、徐元杰与沈致信数人,毋须避嫌。
看罢表演,冯过表示“天赋”这东西真的会让人抓狂,在他想来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似乎是能做到的。奇迹发生与否,只关乎执行人。
虽然整场演出存在匆忙的痕迹,不少细节仍需改进,甚至某些环节还出了差错,但效果已远超他的想象。他坚信,只要再好生打磨一番,这出剧定会风靡全城。
幸好是时间不够啊,否则董小宛的“状元”可就悬了。
咦,这念头好生奇怪,若是应素白夺魁,不是正好能让“琼台”财源滚滚么?
兄台,你的思维模式偏了,危险哦,还不悬崖勒马、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