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觉得,这回乍一闻到,思绪就仿佛找到了主似的,旧连带着时记忆纷至沓来。当年浣州行宫夜宴,好女夜奔,也是他用一件斗篷给自己遮风挡雨……
可我也给他披过披风,算了,他们这样有来有往几乎数不清,况且已经说过再也不见的。时也命也,又受他搭救一回……谢总要道一声的。
“姑娘,可算找着您了!”
路金喆倏地停下步子,只见林间一阵响动,一辆马车急冲过来,燕儿踩在车前板上喜极而泣:“您没事罢?叫奴婢好找!”
“没事……”
小燕儿跳下车,牵起路金喆胳膊腿儿的看了一遭,确认无碍,双手合十不住地念佛。
她得救哪里靠老天爷?
金喆问:“你如何找来的?”
小燕儿示意后面跟着的玄衣武士,嗖了嗖嗓子,凑过来低声道:“先刚在第一楼,我一扭身收衣裳的功夫,您就不见了,我左找右找,急出一身白毛汗,正麻爪着呢,您猜猜我遇见了谁?”
金喆瞪她一眼,不用猜,还能遇见了谁?
小燕儿打了个合掌,兴头头道:“您说这巧不巧了,正好就遇见太子殿下,真是及时雨救命活菩萨!您是没瞧见,我一说您不见了,殿下他……”
裴宛骑上乌金骢,冲着破屋的方向,叱道:“檀泷,有多少话说不尽?赶紧的,回去了!”
小燕儿福至心灵,竟然从这声斥责中听到了一丝对自己的警告,立时跟受惊了的鹌鹑似的,缩了缩膀子,向金喆露出了一个讨饶的眼神。
金喆摇摇手,没让小燕儿继续说俏皮话了。
马背上的少年背脊挺直,唇抿得紧紧的,只轻轻抖了抖缰绳,那匹浑身无一点杂毛的黑骏马便撒开四蹄,哒哒而去。
……
回亲王府的马车上。
“喆喆,喆喆!”回到车里,君辞显出原形,抓住她不住地念叨:“是我哥哥嗳,他唰的一下,就进来了!”
“嗯嗯。”
“你看到他眼睛了嚒?果真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是的,我一见到你就发现了,”金喆忙不迭把君辞按在马车上,关心:“胳膊怎么样了?还疼嚒?”
君辞抬了抬胳膊,嘻嘻一笑:“不疼了,哥哥手艺好得不得了,咔嚓一下就复位了。”
治伤叫她形容的像是剁骨头,金喆嗔视她一眼,忙道:“那也不能马虎,这阵子别狠动。”
就算是普通老百姓对脱膀子也有些见识,她浣州家里就有一个老嬷嬷,每年都要滑肩膀次,有时甚至连脱衣裳都会扯到,药石无医,只能靠养。
君辞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安坐着。
只是她胳膊不动,脖子和嘴巴倒是不耽误,频频往车厢外扭头,又想到了别的。
“就是他?”君辞意有所指地问。
金喆怔了怔,当下缓缓点头。
“嚯,”君辞小小声惊叹,又懊恼地说着:“刚光顾着看我哥了,都没瞧清模样,长得俊不俊?”
金喆无意识地“啊”了一声,半晌回过味来,红了脸,笑骂她:“促狭鬼!”
君辞掏掏耳朵,浑不在意,反而亲昵的搂上来:“你们大雍女子,恁地心口不一!你刚刚还披风,怎么不直接递给他?我瞧着,你们还没说上话呢!”
金喆呼出一口气,摇摇头。
“噤声!”她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