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当然是现代流行的那种曲调。
一时间,周宪受着词和曲带来的双重震撼,秀眸睁得老大,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欢喜的在李煜的脸颊上香了一吻,然后却又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喜孜孜的道:“煜郎,妾身是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没有你了。”接着又带着几分激动的站起身来,道:“你刚才唱的调子当真亲清新奇特、回味无穷,令人赞不绝口,待妾身也来为夫君翻唱一次。”
然后就边弹着琵琶边将李煜的《水调歌头》又婉转深情的唱了一遍,其中的词曲,竟与李煜唱的时候丝毫不差,区别只在于她甜美的女音更加的宜人动听,再加上琵琶的协奏,端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荀子曰:“乐者,天下之大齐。”看来音乐不仅是天下“大齐”——即大同,而且古今也是“大齐”的,不然这首歌虽然颇有古韵,但周宪未必能这么快的就适应这种现代的曲调,并且得其精髓。
李煜此时早对周宪的才华造诣见怪不怪,只是感慨江南之水土养育出来的如此灵魂,却是被他李煜深深的收在深闺之中,其它人再无福听此天籁了。同时又想到若是以周宪之才貌生在当代,恐怕早成了音乐大家、歌坛天后,不知又要让多少青年俊彦为之疯狂。
李煜放下周宪手里的琵琶,并一把将美人的玉体横抱起来,让她缓缓的躺回床上,然后为她盖上了被褥,柔声道:“睡吧,好好儿的休息会,别累坏了,着凉了,等你醒来之后,我还有些话需和你说。”
李煜此时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李从嘉了,或者他根本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总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竟是那般的自然和谐,他既在扮演着自己,又在扮演着李从嘉,似乎两个灵魂就融合在了一起,这是从没有过的和谐舒坦的感觉。
这一次,他并不是牵强的欺骗自己说,李煜就是李从嘉,李从嘉就是李煜,而是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李从嘉的存在——不是作为自己的附庸,而是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李煜等周宪合上了眼,鼻息均匀了之后,才轻轻的走出房门,并低声吩咐了一个丫鬟进去照看着,自己则找卢梓舟、谭照等人去了。
这一刻,李煜终于有了那种切实的龙归大海的感觉,比之在天香阁时候的空谈和空想,现在的他,无疑已将许多人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眼前的安定郡府,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可以放开手脚,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李煜走到客厅的时候,是看见周宗、卢梓舟、谭照三人谈笑正欢,由此亦可见周宗虽是大臣,却并没有一般大臣的架子,很是随和,平易近人。他们看见自己过来,脸上都是露出微讶之色,估计是料不到素来深情风流的李从嘉竟只与爱妻相处了个把时辰不到就出来了。
李煜知道他们有此疑问,遂耸肩道:“娥皇太累哩!我安抚她先睡下了,料来她已许久没有好好的这般踏实安稳的睡觉了。呼!如今一百多天没有回自己的府邸,才刚走了几步路,竟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正想好好的看看,岳父,正光,子迁,你们也随我到处走走吧。”
第九章 改造府第(下)
三人听李煜如此,自然知道是他有话要说。
岂料李煜逛着自家的花园房舍的时候,却竟是一派闲庭信步的模样,其间只是四处观望,一语不发,三人紧紧尾随其后,一时不知李煜弄的什么玄虚。
本来以周宗司徒的官职,位列三公,朝廷正一品大员的身份,再加上又是李煜的岳丈,大可与李煜并肩行走,只是一来他正留心李煜给他那种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气质,再者他亦想知道李煜这般叫他们跟着究竟是何意图,所以倒也是悠然自得的欣赏起安定郡府的楼舍草木来。
谭照和卢梓舟却是暗暗交换了个眼色,他们将来是准备在李煜身边谋划效力之人,此时当然不像周宗那般自在轻松,反而开始揣测起李煜的心思来。
李煜悠然的转了一圈自己的府邸,几乎什么地方都走过,就差没有进厕所里去看了,他更在其中一块硕大的空地上逗留了良久,并不时的抬头望向高空。等到李煜再一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和路遇的多少下人打过招呼,走了到底多久的时间。
回到客厅,李煜自己也没坐在主位,叫周宗三人一起坐下后,才意味深长的道:“岳父,你觉得我这间宅子如何?”
周宗一时不明所以,反问道:“莫非殿下对自己现在的府邸尚不满意?”
李煜微笑点头道:“确实不太满意,得改改。”接着转而问向谭照,道:“子迁,刚才我们走了多长时间?”
谭照略微想了下,道:“半个时辰有余了。”
李煜接着又问卢梓舟,道:“正光,知道这宅子该如何改了吗?”
卢梓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明了七分,但又有三分不太明白,还请殿下再说得明确些。”
李煜淡淡道:“我想好好的种菜,但我又不想因此妨碍到娥皇。”
卢梓舟道:“如此殿下尽可放心,这宅院该如何改法,正光已了然。”
李煜向周宗告了声退,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碍你们继续闲聊了,呆会等娥皇睡醒过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来给岳父请安。”
说话时,竟又朝周宪闺房的方向走了,只留下谭照、周宗二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