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还踹他,永璂都看到了,两只眼睛一起。”永璂强调的指指自己的眼睛,还特意睁大了点儿。
前面的善保突然觉得其实他和师傅拼死拼活的赶来救这两位真没什么必要,现在还有心情吵架,吵架的内容,呃,虽然是为了自己,但是也不要在这个场合啊,师傅还在外面打那只野燕子呢。
福康安没被小燕子的鞭子给抽伤却被小孩给气得够呛,愤愤张开大手遮住某人睁大之后圆滚滚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了?以后不要叫我福康安,叫我瑶琳。”
“瑶琳?”
某人难得的红脸,别扭的点头根本忘记了自己手还遮在被人的眼睛上,倒是善保善意的出声提醒,“瑶琳是小公子的字吧。”
永璂立马顿悟,从善如流的叫了声,“瑶琳。”
福康安这才满意,放下遮住小孩的眼睛的手,重获光明的永璂正好看见安乐一脚踹飞某燕子的镜头,啪的又自己捂住脸,满心的忧伤,安乐,你怎么把小燕子姐姐给踹到池塘里去了?皇阿玛又要生气了。
还珠格格落水,一群侍卫慌忙上去救人,知画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只有安乐安静的还剑回鞘,善保赶紧迎上去,“师傅的武功一如当年。”
福康安拉着永璂都眨巴着眼睛盯着这师徒俩,这一战受打击最大的要数自视甚高的福康安,他没有想到安乐的功夫这么高。虽然从头到尾善保都站在他们身边没有出手,可是能被安乐的这样的高手看上自幼教导,善保的功夫绝对不会弱。
“皇上驾到。”
吴书来特有的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嗓音遥遥的传来,安乐和善保互相看了眼,福康安面色微沉,唯有永璂觉得挺正常,每次小燕子姐姐有事,皇阿玛总是会出现,他咬着唇,暗自发誓呆会儿要是皇阿玛和以前一样发怒责罚‘欺负’小燕子姐姐的人的话,他便说是他让安乐这样做的,皇额娘说过的,皇阿玛唯一不会杀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若皇阿玛怪罪到自己身上,那也顶多是跪几个时辰或者抄弟子规什么的,不怕不怕。
永璂这样打算着,脸色却愈发的白,随着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自主的双手交握,手指缴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血色全部退去,没有半点颜色。
“不要怕。”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声音同时的是,手上多出的温暖的手掌,永璂转头看福康安,福康安对他微微扯嘴角,不知为什么,永璂觉得自己应然快跳出胸膛的心又渐渐的平和下来。
小孩脸转回去,福康安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屑的哼了一声,真是不高明的手段,把皇上请过来做靠山,原来这就是宫里宫外名声四起的还珠格格,讽刺至极。
其实这回福康安还真猜错了,小燕子的榆木脑袋那是绝对想不打这么深远的,去搬救兵的这种事情她根本不会做。乾隆还真是误打误撞来的,之前得知知画怀孕他来过一趟,但当时只有知画在,他只能坐坐赐了一堆东西后拍拍屁股走人。他这次来是有原因的,他听说小燕子和永琪都回了宫才赶过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着让知画、永琪和小燕子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家和万事兴,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才好。他也好空出时间和经历去好好爱护补偿小儿子,而且事情一直拖着也不是回事啊,这三天吵两天的打架的,闹翻了天传出去多丢脸面?!
24、皇阿玛的信誉 。。。
乾隆到了景阳宫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他一路走来半个侍卫人影没见,里面却是远远可以听见吵吵闹闹,吴书来报门之后,以往一定会出来迎接的永琪等人也不见出现,他带着满心疑惑加快了脚步。
“皇阿玛,皇阿玛……”
他刚进院子就被小燕子迭声的叫喊给弄得有点懵,再看小燕子,浑身湿哒哒的,头上还挂着水藻,泥巴顺着他的发梢衣服往下落,真是有碍观感,看多了伤眼睛!乾隆迅速的撇过头去,“小燕子,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小燕子浑然不觉自己的形象有问题,噗通一声扑到乾隆脚前,乾隆赶紧打开折扇挡住随着她的动作甩过来的脏水和泥土,小燕子见到乾隆立马底气十足,扯着嗓子哀嚎道,“皇阿玛,小燕子差点被这个狗奴才淹死了,都见不到您了。皇阿玛,您一定要砍了这个狗奴才的脑袋给小燕子报仇!”
乾隆被这般形象的小燕子声嘶力竭的样子恶心了一下,掩着面往后退,顺着小燕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永璂面目苍白的站在最前面,目光怯怯的看着自己,遇上自己的眼神立马移开去,他似乎可以看见小孩长长的睫毛垂下后落在脸上的落寞剪影。乾隆心中一动,在心间打转的名字不受自己控制的脱口而出,“永璂?”
永璂抖了下,全身止不住的发冷,捏在一起的拳头缓缓的放开,“皇阿玛,是儿臣的错,是永璂让安乐这么做的,你不要罚安乐,安乐只是听儿臣的命令行事。”
他说的很快,几乎没有停顿,这句话他在心中打了无数遍的腹稿,乾隆从景阳宫的前门到现在的这个院子短短的路程,永璂斟酌了千遍万遍的说辞,最后出口的不过是没有任何辩解的俯首认罪的话,或许潜意识里面他便已经认定这一次的辩解和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不会起丝毫作用,所以索性不去抗辩。
“是啊,是啊!皇阿玛,他都承认了,都是他做的。”小燕子忙不迭的点头,膝行到乾隆面前,“他们几个要杀了小燕子,还有知画,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永琪想要的,是骗永琪才……”
“闭嘴!”
突然扬高的声音让还在哭诉的小燕子吓了一跳,乾隆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乾隆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小燕子抹抹脸上的脏水没敢再说话。乾隆首次觉得开心果小燕子很聒噪很不明白事理,而他的永璂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他还什么话都没说,这个孩子就主动的认了罪,低着头的不再抗辩等着他的处罚,这个样子的永璂乾隆依稀熟悉,这样的姿势,站着的,跪着的,只有那一截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脖子依旧,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不曾改变。这样想着,乾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缺席儿子十三年的成长历程,关于这个孩子的那些岁月他都曾见证过,用同一个姿势,同一种语言。
乾隆迈开步子走到低着头的小孩身边,感觉到他的靠近,小孩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从乾隆的角度可以看见小孩毫无血色的尖尖的耳朵和垂在两边死死捏着衣角的手,他试探的伸手,小孩果然本能的躲开了。
“永璂,”儿子不信任他,铁一般的事实让乾隆心里不是滋味,他刻意放柔了语调,蹲下身子与永璂保持着齐平的位置,哄着他,“告诉皇阿玛发生了什么?”
永璂仓皇的抬眼,那副受惊不知所措的样子生生撞进了乾隆的视线,然后便直愣愣的看着他固执的沉默。但是那双眼睛会说话,乾隆叹了口气,伸手将小孩抱到怀里,小孩微微的挣扎后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双手犹犹豫豫的攀上了他的手臂,抓着他的袖子。
乾隆拍拍小孩的后背,“不要怕,阿玛来了。”
肩膀上的湿意瞬时弥漫开来,被清风一吹,微微的散着凉意,本来还只是抽泣,渐渐的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小孩干脆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永璂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也把乾隆哭的手忙脚乱、目瞪口呆,拿着手帕笨拙的给小孩擦眼泪,小孩却越哭越凶,眼泪止也止不住,那滚滚而来的眼泪让乾隆傻眼,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求助的看向吴书来,吴书来默默望天,皇上啊,这个是您往年种下的因,自然该您自己去解决,奴才可帮不了您的忙!
永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眼睛酸酸的,眼泪自己流下来,心里面苦苦的又甜甜的。他横起袖子擦眼泪,边擦边说,“呜呜……不……是永璂,不是……永璂做……的,是小……燕子姐……姐先用鞭子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