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委屈,委屈的不得了,他之前还想要忍下来,不能让安乐被皇阿玛处罚。被皇阿玛抱在怀里之后,他却不想忍了,也不想被皇阿玛罚,他想告诉皇阿玛其实不是他的错,事实不是这个样子,他隐约觉得自己可以说出来。
乾隆换了副帕子,阻止了小孩继续拿着衣袖擦眼泪顺便擦脸的做法,小孩的眼泪不知道是蓄了几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断断续续的话停在乾隆耳里,动听万分,儿子终于愿意相信他了,对他说出心里话了,这个现象很好很好,恩,要保持。
他鼓励的给了永璂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永璂鼓鼓脸颊,他现在想哭不想说话,于是真的闭嘴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流泪抽噎。乾隆等了半天,儿子还是依旧黄河之水天上来般的泪流不止,却是一句话也没再出口,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目光放到一旁嘴角抽搐的福康安身上,“福康安,你来说。”
小燕子此时也回过神,皇阿玛没有理会她去抱了十二阿哥那个小鬼,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不相信,皇阿玛现在不是应该来安慰她才对吗?她都那么惨了,以前皇阿玛看到自己受了委屈都会帮自己讨回公道的。
“皇阿玛,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小燕子亲耳听见知画说的,说她想要永琪的孩子。”
乾隆黑了脸,抱着永璂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地上浑身是泥的小燕子,“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哪来的胡说八道?!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跳出以往的思维模式,乾隆发现其实小燕子不过只是个粗野匹夫而已,以往自己全心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认为她是自己的开心果,现在真的往回看,这个开心果带给自己的开心还比不上给自己惹来的那些愤怒和心烦。还害得他的永璂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苦。
“呵呵,是我胡说八道,对,都是我胡说八道。”小燕子哈哈的笑起来,看向乾隆的眼神带上了刻骨的恨意,福康安和善保等人马上明白其中的内里,不动声色的挡到乾隆的前面。只怕这位还珠格格求助不成,又想起了她的所谓灭门之仇了,小燕子的身份是宫里面公开的秘密,连永璂这个只在阿哥所周围活动的透明皇子都知道乾隆砍了小燕子一家的头,可见这个秘密在宫里传播的范围之广,唯一不知道的可能真的只有被蒙蔽了的皇上本人。
小燕子疯疯癫癫,乾隆看着膈应,索性不去管她,“福康安,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皇上,此事说来是误会,”福康安恭敬的道,“十二阿哥和奴才一起来看望五福晋,与五福晋闲聊了几句,随后还珠格格带剑闯入,说……五福晋的怀的孩子是陷害了五阿哥,奴才上前劝说,谁知道还珠格格竟然辱骂奴才和十二阿哥是蛇鼠之辈。十二阿哥良善不愿意姐弟之间闹出不愉快,带着奴才回阿哥所,还珠格格动手阻拦,说是要教训教训奴才,安乐和善保也是一世情急为了十二阿哥的安全才错手将还珠格格打落水中。”
“永璂是这样吗?”乾隆脸色微沉,问怀里还在抹眼泪的永璂。
永璂愣愣的想了会儿,福康安的话像是都对又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哭的混沌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弄不清楚,最后还是在福康安那暗示意味太明显的眼神下乖乖点头,还附加解释了句,“那些侍卫们不听永璂的话,永璂让他们住手他们还继续要抓福康安。”
犹自带着泪嗝的稚气话音尚未落尽,地上已经刷刷的跪下了一大片,这群侍卫在宫里这么多年,这样的景象他们还有什么看不明白,他们判断失误,得罪的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他们看走了眼便要承受后果。
永璂吃惊,不知道自己的话还有这个效果,扯扯乾隆的衣服,“儿臣好像误会他们了,原来他们很听话。”
吴书来掩面,十二阿哥若不是奴才了解您那个性格,奴才会误以为这句话您是故意说出来嘲讽大家的,这群人哪里是听话,明明就是害怕皇上怪罪啊!
乾隆冷笑,“永璂没有误会他们,就让他们跪一会儿,朕在这儿,他们不会跪错了人!”
25、皇阿玛的决断 。。。
五阿哥永琪回到景阳宫首先看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满地跪着的侍卫、污泥遍身,看不清面目疯疯癫癫状的小燕子和抱着永璂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乾隆。
“皇阿玛?”他上前几步给乾隆行礼,眼睛却看向地上的小燕子,下意识的想去把小燕子扶起来。小燕子见到他也是激动万分,眼里蓄满眼泪,泪汪汪的看着他,期期艾艾的唤,“永琪,永琪,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永琪被小燕子如此一喊立马把皇阿玛什么的都给忘了,快步过去把小燕子搂到怀里,“我回来了,小燕子,我正找你,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两个人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以往还会劝解甚至也要帮忙安慰上几句的乾隆却想得遥远,永琪和永璂的名字发音是一样,这要是叫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叫谁啊,这样子不好,不好。他摸着下巴嗯嗯两声,绝对不承认是因为刚才小燕子喊永琪的名字,他心里奇异的不舒服的感觉作祟,他琢磨了会儿,给永璂擦擦还没有干的泪痕,
“十二?”
“……”永璂糊里糊涂的长大一双被泪水冲刷的亮晶晶的眼睛,不明所以,见乾隆还在看他,歪歪脑袋,什么啊?
乾隆又喊了声,“十二。”
“皇阿玛,您是在叫儿臣?”这回永璂反应过来了。
乾隆满意,他的永璂怎么能和永琪的名字一样,这个称呼才是独一无二的,他笑眯眯的拍拍永璂的脑袋,“十二。”
“儿臣在。”永璂担忧的也伸手摸摸乾隆的额头,皇阿玛怎么忽然变得很奇怪,难道是生病了?他摸完了乾隆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确定自家皇阿玛貌似体温还是正常的。又觉得自己手测的不一定对,犹豫了会儿,毅然决然的低头靠上去。
乾隆就感觉有股清香合着奶香扑面而来,面上温热一片,小孩的皮肤湿湿滑滑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有种反常的燥热感,小孩的呼吸扫在他的肩颈处,微微的瘙痒。从四肢百合奔腾而出的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以不可抗拒的汹涌在内心最深处澎湃,掀起一股股浪涛,这种感觉太陌生,小孩只是微微在他脸上贴了会儿就离开,他若有所失的回味着片刻之前的诡异的感觉,最后归类为自己对儿子满腔炽热的父爱。(啊喂,不是这样的,你搞错了啊,有木有!!)
永璂贴了乾隆的额头也没发现乾隆的体温有什么异常,自家皇阿玛没病,永璂捏着手指茫茫然,对于乾隆那一声声的十二表示不能理解。
“皇阿玛,恕永琪愚钝,这些奴才所犯何事,小燕子她又是……”
永琪软言温语的安慰了小燕子一阵,把小燕子哄得舒坦了,也抒发自己对小燕子永恒的爱之后,转过身拐着弯的准备为‘受了委屈’的小燕子和侍卫们讨回公道。
乾隆面对自己最欣赏的儿子,说话声音缓和了不少,心里还是高兴的,“你自己问他们为什么?”
“奴才等罪该万死。”侍卫们几乎是异口同声,身子压得更低,诚惶诚恐的认罪。五阿哥永琪这算是得了个软钉子,他没再纠结侍卫们的事情,毕竟他主要目的不是这个,“皇阿玛,小燕子……”
“小燕子?”乾隆从鼻子里哼了声,说到小燕子他就来气,“朕看小燕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瞧瞧她说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