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工刘张了张口,声音亦是十分沙哑。“老朽实在无能……那四象两仪锁还是没有打开……唉,真是无颜面对几位啊……”
“刘老爷子不可再说话了!”咸观道人忙将鬼工刘扶在床上,手抵其背,急急以真气输运。
待得鬼工刘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咸观道人又使了个眼色。花无声会意,便将藏经筒取回收起。
咸观道人内力精纯,一盏茶的光景,鬼工刘面上便恢复了些红润。“老道长……多谢了……”
“刘老爷子哪里话?”咸观道人拭了拭额头细汗,“贫道虽然输了些真气,但仍未补全刘老爷子所耗的元气,此后几天,刘老爷子须心无旁骛、好生调养。那开锁之事,咱们就此作罢!”
鬼工刘道:“老道长……请再给老朽些时日……”
咸观道人摇了摇头,“机缘未至,不可强求啊。再者说,我等在帮中叨扰了多日,是时候向刘老爷子辞行了。”
鬼工刘急道:“怎么?你们这便要走?难道是我那两个孙儿招呼的不周?”
花无声笑道:“刘老爷子放心吧,两位当家的对我们招待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实因我们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所以明日一早,我们便打算启程。”
鬼工刘点了点头,“既然几位有要事,老朽就不强留了。哦,日后几位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需送句话过来,咱们铁船帮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五人赶紧道:“如此,便先行谢过刘老爷子了!”
听说五人要走,众喽啰当夜少不得又为他们摆酒饯行。转过天来,五人在码头上与鬼工刘等人依依惜别后,又在霸海双蛟的陪同下,登上了“潜龙号”。
一出了沉沙岛,“潜龙号”便潜入海下航行。香瓜等人对这“潜龙号”十分好奇,直拉着霸海双蛟问东问西。
听众人称赞,霸海双蛟不免得意,先引着五人来至船头,为其解说观览。
原来这“潜龙号”四下,皆用钢板密封的滴水不渗,入水后,船顶上的几条中空的桅杆便探出海面,有的可吸入气流,确保船内之人呼吸顺畅;有的则内置数面折光小镜,用以随时窥探海面上的情形。
船头、船身等处的铁甲,可以自由开合,甲后镶嵌着厚厚的水晶片,透过水晶窗,海面之下的状况,自然是尽览无余。若逢深夜暗处,船头数盏气灯便齐齐照亮,将前路映得有如白昼。
趴在水晶窗前,香瓜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只见层层叠叠的礁石间,生满了各种五颜六色海葵、海藻,受洋流激荡,摇曳摆绽,宛如盛开在仙境中的异草奇花。斑斓的鱼虾蟹蚌,或嬉或逐、或栖或遁,团团群群、不计其数。
见香瓜久久未动,冯慎便去相唤。可连唤了数声后,香瓜这才回过神儿来。“冯大哥……你要是不叫俺,俺还以为是到了龙宫了……原来这海底下面,是这么漂亮啊!大龙、二龙,回去跟刘老爷子商量商量,让他也给俺们做一艘这样的船吧……”
霸海双蛟一怔,“大龙、二龙?小老妹,你该不是在叫咱们哥俩吧?”
香瓜道:“不是你们那能是谁呀?你俩儿那名号,俺叫着不顺嘴,蛟龙蛟龙嘛,干脆就叫‘大龙’、‘二龙’好啦!”
霸海双蛟苦笑一声,“变蛟成龙,小老妹还是抬举咱们哥俩了,算了,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又看了一阵,霸海双蛟便带着五人下至底舱。
随行的喽啰打开舱门,一堆堆巨大的机关器展现在众人眼前,见那些轮齿大如磨盘,就连花无声等人也是暗暗惊叹。
霸海双蛟指着舱底的阀门、链盘等机栝,向五人说了些“潜龙号”下潜上浮之理,香瓜听着索然无趣,直喊着要再回船头看鱼。
众人见状,又笑嘻嘻地返回了上层船舱。
“潜龙号”上有吃有喝,之后的日子里,五人虽日夜都在船上,可有霸海双蛟他们相陪,倒也不觉烦闷。咸观道人依照天象星辰,指引着“潜龙号”行至了人迹罕至的远洋上。天朗气清时,“潜龙号”便浮于海面航行;猝遇风雨时,便潜入海中躲避狂涛骇浪。有时碰上些巨鱼海兽,只需几发水炮击出,不论多凶猛的鱼兽,见状也会远远逃遁。
每每观此情形,花无声便回想起当年出海寻岛时的往事,那种坎坷与艰辛的滋味,恐怕也只有咸观道人与空如师太才能尽数体会。
因有机关相助,“潜龙号”行在汪洋之中,真好似游龙掠水。如此又行了几日,船中渐渐变得闷热起来。花无声等人心下高兴,他们知道这气候越来越暖,正说明离那荒岛越来越近。果然又行出三日,茫茫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浓黛。
荒岛到了!
众人欢呼一声,乘着“潜龙号”急急向岛驶去。到了近前,“潜龙号”绕岛行了一圈,找了处湾深水缓的地方泊好下锚。
这岛方圆不小,岸边沙滩金黄,椰林婆娑,碧波抚涌上来,浪沫如珠似雪。岛心秀峰矗立,古木参天,郁郁葱葱间,一瀑白练从峰顶喷泻而注。头顶海鸟盘旋鸣翔,林中小兽奔逐撒欢儿,和风拂畅,生机盎然。
踏在岛上,霸海双蛟不由得赞叹道:“道爷,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地方,简直是仙岛一般啊!是了,也就是你们这种神仙般的人物,才配住在这样的仙岛。这岛不是还没有名字吗?干脆就叫神仙岛吧!”
咸观道人笑道:“二位可着实把我们捧得太过了,凡夫俗子安敢称仙?不妥不妥!”
香瓜道:“俺看不如就叫‘万象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