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皖衣问:“陶公子想说什么?”
陶明逐道:“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最想要的?”
霍皖衣便轻轻笑起。
他反问:“敢问陶公子,我究竟想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么?”
陶明逐道:“你难道不想重回朝堂?”
霍皖衣道:“我的确想。”
“那你就应该离开,走得更远一点,不要来和我们牵扯。你越是牵扯,无论对你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可我喜欢,”霍皖衣偏头微笑,“我就是要在这里留住我的位置。”
陶明逐抿了抿唇,忽而冷笑:“你喜欢留在这儿就留下来吧,反正你也是受折磨。”
他的目光落在霍皖衣的侧颈,又滑向淤青满布的,不被衣物遮盖的手腕。
陶明逐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你现在这身体,经不住多少折腾。”
而他歪着头,轻哼一声,转身道:“可我是不会提醒谢哥哥的。”
谢紫殷在书房里。
博山炉熏着浅香,香气似他微阖双目的神情般清冷,也有些薄淡,氤氲在这静谧一室。偶尔他轻抚臂搁,玉色与白皙的手指交相辉映,衬得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字迹墨色浓郁。
他才下了早朝不久,却也未着朝服,一身罩纱浅紫,马尾高束,几缕长发垂在肩侧,贴着脖颈弯折出一个弧度。
霍皖衣走进屋中,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嗅到清浅香气,顿了顿,走近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谢紫殷道:“你想说什么。”
霍皖衣却问:“你查到了多少关于这件事的消息?”
——“这件事?”
谢紫殷睁开眼,睫羽掀开,眼底笑意冷淡:“你凭什么认为,我调查过这件事?”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霍皖衣不甚在意,又道,“既然相爷没有查,那么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向相爷解释。”
谢紫殷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霍皖衣道:“因为和我一起被囚禁的人是莫在隐的儿子。”
“勤泠首富莫在隐,”谢紫殷调整了下姿势,依旧懒懒窝在椅中,指尖轻点,“他只有一个儿子,寄予厚望,堪称溺爱……你是想说,这样一个被娇宠长大的人,会和你一起被囚禁?”
“事实就是如此。”
谢紫殷道:“他知道你的身份。”
霍皖衣道:“他知道。”
谢紫殷叹道:“那便是想要见我,可是见我有这么多方法,怎么偏偏选一个最没有用的手段?”
“因为谁也想不到在相爷心里,霍皖衣其实没有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