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猎猎,尘土飞扬。
傅桓率领的七万大军,尽管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但是从京城到边境的这一路上,经过傅桓的行军训练,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作战素质。
作为大周武将世家的世子,傅桓的领兵能力让随行的将领兵士无不惊叹,那些原本以为他是半路寻回的皇子没有什么能力的人,如今也大多心服口服。
于是,校场之上,刚刚经历了数场惨败,人心涣散的太子属军,看到斗志昂扬、精气神十足的二皇子所率队伍,立刻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太子刚刚洗漱完毕,特意将自己弄得一身清爽,但是,跟骑在马上、风尘仆仆,却挺拔昂扬的傅桓相比,却总觉得少了一些精气神,立马落得了下乘。
“老二辛苦了,大哥无能,将士们都交给你了,之后还得靠你了。”太子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原本指望着傅桓能推脱几句,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在军中继续掌权了。
结果,军营中的傅桓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一点儿也不懂得交际之中该有的圆滑,简短道:“是,还请大哥整合队伍,宣将士们前来校场训话。”
太子差点被噎着了,说不出话来,竟然一点不懂的变通,这就要将自己的兵士全都抢过去了?这样的话,他即使留在军中,还能做什么呢?一个没有兵权的太子,远在边境,也根本牵制不了什么啊。
好在,太子手下的将领中,还有几个不是榆木疙瘩的,在得到太子亲信的示意之后,对二皇子的指挥,有点不放在心上。
在他们的眼中,得罪一个刚刚上位的二皇子,当然比得罪太子要稳妥得多。
于是,校场之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面是整齐划一,一面是懒懒散散。集合的命令下去,二皇子这边,日夜兼程的将士们,尚能迅反应,列队、集合;而太子那边,却迟迟不能聚齐,拖拖拉拉,队伍也是犬牙差互。
太子站在一边,一袭华贵衣袍,暗暗鄙视着傅桓铠甲上沾染的尘土。果然是土包子出身,即使是领军打仗,也不需要堂堂皇子亲自率兵啊,这样与将军们同吃同住,果真是受苦的命。
当校场上旗杆的影子显示傅桓所规定的时间到了的时候,还有人66续续前来。
“来人,将校场的所有入口封锁,时间已到,其他的人,既然不想来,就不必来了。”傅桓冷硬地命令。
“是!”数人领命而去。
看到他竟然来真格的,已经到了的人心中咯噔一下,有些庆幸,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个二皇子的怒火,到底如何朝他们这些人身上呢。
“诸位,都是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将领,食朝廷之俸禄,享万民之敬仰,因为什么?因为你们的使命,是保家卫国,避免外族来犯。当然,也是保护你们每一个人,家和国兴。一路行来,百姓们箪壶食浆,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可是,你们看看自己,可对得起国?对得起家?对得起兄弟们的牺牲?对得起男儿的血性?”
一席话,重若千钧,字字句句仿佛只是轻轻的吐出,却奇迹般地让整个校场安静了下来,也让每一个字传入了将士们的耳中。
他们也曾为了同伴们的牺牲而流泪,为了死亡如此之近而震撼,但有谁真正想过,使命?缘由?血性?
傅桓的话,轻而易举地挑起了这些人心中已经几乎被麻木掩盖的初心。是的,既然出现在战场上,这样的勾心斗角、得过且过,换来的,势必不会是光明万丈。或许,真正拼了,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背井离乡,对得起看过的这生死离别。
“行军打仗,为的是什么?是鲜血、死亡?是家国的安康!诸位,如果继续这样麻木下去,死亡会积累,而和平,却难以到来,既然受了苦、出了力,既然已经背井离乡,何不为今后少一点兄弟们的离去,为他族不敢犯边而拼上一把呢?”
傅桓看向一个腿脚不便的士兵,他在上一场战争中受了轻伤,但是,由于伤亡人数太多,向他这样的人并未得到修养的机会,仍然来到了校场,勉力站在队伍中。
他拍拍他的肩:“受伤了,就不要逞强,在军中好好休养,很多后方的保障工作,也需要人来做。”
士兵有些不知所措,但笔挺了身子,行了一礼。
“尔等,大敌当前,竟只知勾心斗角,延误军机,一百军棍,即刻行刑,压入牢中,待凯旋时再行定罪!”说话间,只见几名将领已经被傅桓的属下揪了出来,还不等他们挣扎喊冤,便已经堵了嘴绑了起来。
这下子,校场中的人更是鸦雀无声了,原因无他,这些人正是当初在太子营中,受人挑拨,差点造成军中哗变的将领。但是因为他们是太子的亲信,并且手中掌握实权,当初并未受到什么惩罚。不曾想,二皇子人刚到军中,便已经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如此地杀伐果断,当场处置。
高台上,军棍挥舞着,打在那几人的身上,也打在其余所有人的心上。
恩威并施,这一刻,几乎所有人,已经对这个皇子,肃然起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