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銮笑着回了半礼。
“孤谢过父老厚爱,此次客居沂州,也是缘法。中途受帅司相请插手州政,幸而不辱使命,结果还算圆满。”
“赵大人,”她转向赵洪临,“现沂州暂且交由你掌管,还望不负军民,以前任府君之事为鉴。”
“是,下官尊殿下诫令!”
言罢,目光又与好友相接,季环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
就算赵洪临不济事,日后有变,沂州乃至整个沂水东路的兵权还在她手上,京城百里腹地的这颗粗大的钉子,已是打上淮南烙印了。
见公主态度坚决,沂州官民也不好相送。只眼巴巴见着公主马车一出城,外头驻守的禁军便一拥而上,把整个车驾队伍围得严严实实。
纵然身处威严的禁军之中,王太监心里还是没底,身后百姓是看不见了,可城外还有好几万流民呢!
赈灾过后,流民安置井然有序,有的入城,有的散粮去了别处,可还有好几万在外城就地驻下了啊!
现今沂州外城的轮廓已经建起,俨然是一个新的外墙城郭的雏形。
然而今日外城的搭建停工,数万流民就这么站在两边火光之下,用难舍的目光静默着为公主送行。
那视线倒映着火光,灼得禁军将士都浑身不自在,仿若自己接走公主,就是干了什么恶事的歹人,莫名一阵心虚。
天蒙蒙亮。
“总算要上官道了。”王太监擦了擦汗。
先前一路上从流民中穿行,禁军行伍鸦雀无声,他可压抑坏了!
“宋将军,快走快走!前头分叉口就跟淮南车队分开,咱们争取早些赶到京城,还能吃上午食!”
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山呼海啸。
“恭祝摇光殿下千岁万安!谢殿下活我军民之恩!”
红日于此时在天边探出小半个头,音浪回响,余音阵阵,直至惊起远山晨雾里的飞鸟。
囚车里,王庆礼脸色铁青发白,宋成毅勒马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太监脸色一阵变幻,继而面上堆起和善笑意。
“宋将军,长公主乃皇室贵胄,身份尊贵,不好多加催促奔波。我看咱们呀也不要太急,既是接到人完成诏令,就按着殿下的速度慢些走,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