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时此刻,自己是躺在床上,而刚刚那一下是因为她一直往上顶,撞到了床头。
虽然刚才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这一记可是结结实实。
许睿到现在还觉得头皮疼得发麻,脑袋也有些嗡嗡的。
这一声撞得着实有些响,和她睡一个屋的辛卯也被这一撞吓醒了。
辛卯还以为是有人捶门,躺在被窝里,整个人一抖,听见身后传来许睿的哀嚎,这才疑惑地翻身。
借着透过窗帘照进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辛卯看见她动作迟缓地揉着头顶,简直是哭笑不得。
“做噩梦了?”辛卯问了一句,坐起身,“你这一头槌动静不小,挺痛的吧。”
许睿一手撑起身子,另一手还在揉着脑袋,嘴里咝咝倒抽着凉气:“何止挺痛……是痛死了。”
辛卯觉得这样不太好,还是感觉挺好笑,于是语气听着似笑非笑,有时带着笑意,有几个字好像又收了回去:“我去给你找找有没有冰袋,别明天头顶个大包出去。”
许睿咧着嘴,哦了一声,又跟辛卯说了声谢谢。
辛卯套上外裤又披了件外套,坐在床边套上拖鞋说:“小事,客气。”
见辛卯出去,许睿在床上待了半分钟,决定还是出去坐会儿,于是也下了床,直奔厨房。
她一进门,辛卯便已经两手交替地拿着一小包冰袋起身,正在合上冰箱门,看见她还很惊讶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许睿“嗯”了一声,也没多说,倒是辛卯四处看了看说:“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找块毛巾。”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边,许睿歪着脑袋,托着辛卯替她用毛巾包好的冰袋敷着头顶,嘴里还不时倒抽气。
辛卯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因为是半夜,除了外面营地里值夜班的守卫和医护人员,所有人都睡了,她于是问得很轻:“做噩梦,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个大叔的死亡?”
许睿从手臂底下抬眸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声若蚊呐地“嗯”了一下。
辛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现在睡还睡得着吗?”
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睡不着。刚刚做梦都是那大叔在我面前被捅刀的画面,我能预见到,要是我现在躺回去,怕是一闭上眼就都是血腥场面。”
闻言,辛卯站起身,拉了拉许睿的手腕说:“那就不睡了,出去转转。”
深秋快入冬的夜晚,冷风已经渐渐有了严冬时节的刺骨意味,许睿和辛卯走在一排排金属板搭起的高科技帐篷中间,都被吹得缩起脖子裹紧了外套。
头发也乱糟糟地朝脸上糊,刚把头发丝从眼前拨开,狂风又呼啸着往面上招呼,发梢再次扫过眼角,扎得两人睁不开眼。
“我天……这里的冬天这么冷的吗?”辛卯的声线被大风劈得乱抖,两条手臂几乎在身前缠成了麻花,和许睿一路小跑着躲到了一个帐篷边,正巧将刮来的风给挡住。
许睿站定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倒抽了口气后道:“现在还没入冬呢,还差两个月的时间。不过清溪镇地处北方,向来冷得早,这个时间,清溪镇的居民家里应该都已经……有暖气的开暖气,有地暖的,那锅炉也早就全日不间断地烧起来了。”
辛卯眯起眼睛跺了跺脚:“哎哟……这不是出来冷静冷静的程度,这是出来喝西北风来了。”
许睿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起来的时候上下牙都在打架:“冻冻脑子,挺好的,清醒。”
这下子辛卯也笑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略带诧异地问她:“你刚刚是在玩谐音梗?”
“没有啊。”许睿有些莫名其妙,然后自己回味了一遍才后知后觉,恍然道,“哦……好像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