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潭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他沉着的看着后视镜,双手灵活的动来动去操纵着方向盘。
纷纷坠落的石头集中在不长的一段路上,所以,相对于上面的伏击者,吉普车退后十几米就没有危险了。
从天而降的巨石不但砸死了检查站的那个蒙古人,还拦住了那几个骑马的蒙古大汉,而与此同时,上面的石头还在不断的往下落。几个人跳下马来大呼小叫,命令上面停止攻击,之后绕过大石,举枪向张孟潭和刘东华射击。
伏击地点烟尘四起,同时汽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急速倒行,因而他们根本就无法准确的瞄准吉普车,而此刻张孟潭已经把汽车开出很远了。
路面很窄,拐了一个弯以后,张孟潭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调转了车头:“看样子这条路不通了。”
这话不用他说,刘东华也知道,即使没有那几个蒙古大汉的伏击,那块从天而降的大石也已经把路封死了,要想离开这里,必须另外寻找出路了。
“您怎么知道他们要袭击我们?”刘东华惊魂未定的问道。
“来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检查站,况且他们用的栏杆看样子也是从铁路那里偷来的,一切都很简陋,再加上那个检查员的神色不对,所以我就起了戒心。”张孟潭一边说,一边启动了汽车。
“幸亏您见机得快,不然这下我们肯定完蛋了。”刘东华心有余悸的说道。因为今天早上就已经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袭击,所以此刻他所受的惊吓似乎并不十分严重,在感觉上他有点麻木了。
刘东华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喊杀声,转眼间,几个蒙古人提枪跨马追了上来。
刘东华吓得面无人色,张孟潭却笑了:“想和我比赛?来吧!”
吉普车的引擎发出类似喷气式飞机一样的轰鸣,张孟潭一踩油门,车子猛的窜了出去。
后面的枪声如同炒豆般的响了起来,同时掺杂着蒙古人的叫骂声,但是张孟潭把车子开得飞快,不一会就甩开了那些追杀的蒙古人。
吉普车飞快的行驶在山道上,刘东华几次想要求老总降低速度,可是每次要开口的时候都发现老总的神情有些异样,便强忍着把话咽了回去。
张孟潭的眼睛亮晶晶的,面孔潮红,鼻孔一张一合,嘴唇兴奋的颤抖着,仿佛忽然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他的表情吓坏了刘东华:妈的你小子把这当成了冒险游戏,可是我的命很值钱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他不敢公然说出来,只能暗地里祈祷老总稳当一点,不要一下翻到悬崖下面,如果真的那样,也就不劳那些蒙古人的大驾,自己就把自己给他妈的干掉了。
张孟潭一边兴奋的开车,一边扯开喉咙唱了起来: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
我出生在牧人家里,
辽阔无边的草原,
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
养育我的这片土地,
当我身躯一样爱惜,
沐浴我的那江河水,
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
这——就是——
蒙——古人,
热——爱——
故——乡的人——”
他的嗓音很宽厚,唱歌的时候很有磁性,换了其他的时候必然又会让刘东华感到自卑,可是此时此刻,他一边摇晃着脑袋反复的吟唱着最后的几句,一边飞快的驾驶着汽车,让刘东华险些骂出声来:妈的你小子简直发疯了,还要不要命了?
伏击7
张孟潭没有发疯,但是他面临危机时的表现让刘东华感到非常恐惧,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敢于如此藐视外在的危险,看起来这家伙简直就没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究竟是什么缘故让老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了?他心惊胆战的看着仿佛刚刚打了一只兴奋剂的张孟潭,觉得在老总外表的粗犷豪放之下隐藏着真正的疯狂。
悍马吉普车箭一样的向前飞驰,不一会就出了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