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言刚入行的时候,有听说过演员不能纹身的规定,那是为了表演需要。不过现在很少有人这么说了。知名艺人大都纹身,拍摄必要时只要让化妆师掩盖一下就可以了,基本都能做到看不出痕迹。
贺漓的耳根、胸口都有纹身,图案一个赛一个炫酷,但是他的腰上竟然纹了一个特别幼稚的心形图案,和他整个人气质极不协调,有种莫名喜感,惹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化妆师帮他掩盖的时候,岳导也眯起眼睛笑了,开玩笑道:“几岁时候纹的。”
贺漓不动声色:“二十四。”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点惊讶。二十四岁的贺公子就这点欣赏水平?
只有谢卓言低着头不说话。
三年前,两人在《禁地》的杀青宴上喝多了,贺漓坚持要带他去飙车,谢卓言觉得危险,就把车停在路边。他们下车手拉着手,十指相握慢慢走回家。
夜晚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谢卓言心里却充满了安全感。他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可惜拐过一个街角,这份宁静就被夜市的喧闹声打破了。
路过纹身摊,摊主是个打扮时髦剃着寸头的姑娘,看见两个戴着口罩的人拉着手走过来,谢卓言比贺漓矮一些,还戴着连帽衫的帽子,皮肤白皙头发有点长,纹身师还以为是个姑娘,就问他们要不要纹情侣纹身。
谢卓言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说:“纹吧。”
说完,他抬头看着身边的人,贺漓也点点头说:“好。”
谢卓言拉着他的手,总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感,很害怕自己抓不住。
纹身师拿了几个样本放在他们面前,谢卓言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最简单的一个图案,“这个。”
别的图案都花里胡哨的他看不懂,这个一箭穿心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简单但代表着爱。
“这个?”贺漓很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行,就这个。”
纹上去的时候有点痛,但是他没说。水洗不掉的纹身就好像是确认归属的证明,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很安心。
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图案,也算是种虔诚的证明。
……
化妆师帮贺漓处理完毕。原先纹身的地方现在光滑平整,和肌肤的色泽几乎没有差别,看不出什么痕迹。
化妆师随后又问谢卓言:“谢老师,你身上有纹身吗?”
谢卓言笑笑:“没有。”
说完,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腰间平滑干净的皮肤,自嘲地一笑。纹身是能抹去的,哪有什么感情是能永恒的。
一抬头,他发现贺漓正盯着他看,目光深邃,脸上没什么表情。
……
这戏虽然尺度不大,却莫名有点羞耻。
谈昱和祁遥实际上互相倾慕,但还没有互通心意,所以这第一场戏有种强制的感觉。贺漓可以穿着外袍,谢卓言必须全部脱掉,然后借助贺漓身上的衣料来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谢卓言咬着牙地脱了衣服,戴上防护罩,往床上躺好。贺漓走过来的时候,他一个没忍住,视线顺着往下撇了一眼,有点羞愧。那人用的防护罩比他大上一些。
贺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道:“看什么呢。”
谢卓言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看着一旁的纱帐。
很快,灯光和机位都调试妥当,导演把无关人员都赶到了房间外面。
两人挺导演的指令调整好姿势,谢卓言平躺着,贺漓指着上身,把他的小腿搭在自己身上。
找到了满意的角度之后,导演走到监视器后,喊开拍。
现场十分安静,谢卓言感觉自己好像聋了一样,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摄像师默默地开始工作。
他们的姿势是经过精心调整的,看起来特别的优美和谐。谢卓言的皮肤很白,眼神迷离地躺在深色的床单上,鸦羽般乌黑如墨的长发散下来,散乱地铺在床上,景色格外的动人。整个表演过程中,他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躺着或者趴着,贺漓主导着帮他调整姿态,带着他走。
隔着纱帐人影摇晃,又换了好几个角度之后,导演终于喊停了。
谢卓言披上衣服正要走,却被贺漓拉住了手腕,随后他听见那人玩笑说:
“我觉得拍的一般,这几个姿势隔着纱帐看都不是太有味道,要不再拍一次。”
“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卓言有点窝火。好不容易拍完这一段,导演都觉得满意,贺漓居然说要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