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闻言猛地皱眉,下意识冷着脸厉声回:“这不可能,王上都宠幸过他了,还能分不清他是太监还是男宠?”
这件事李生自然也是有想过的,他正是因此才不敢肯定太厚东窗事发那天傍晚,他远远的通过风吹起轿撵的窗帘窥见的男宠就是宋岩,所以那天才想要解开宋岩的衣服看一下,偷窥不成才又想了个法子,打听到宋岩的老家,写信让家里人去他老家找证据确定。却不成想家里传来的消息是宋岩的父亲早在太后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家里想方设法的打探才找到几个跟宋岩父亲相熟的赌徒,可宋岩的父亲并没有跟他们提过是将宋岩买进宫做太监还是做男宠了。
连宋岩的家都去了都没能得到确凿的证据,李生本来是非常沮丧的,可一想到宋岩父亲失踪的时机,李生就愈发坚信他当时没看错人!
这么想着李生看着杨忠急说:“有可能是王上没看清,也或许他自己已经偷偷去了势了。”
李生一个小太监到底不可能将秦禛寝宫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他还以为秦禛对宋岩那么好,已经跟宋岩上过无数次的床了才有了后面猜想。
杨忠却是对秦禛和宋岩的情况最是一清二楚的,可也正是如此,才让他在听了李生的话之后动摇了,甚至可以说已经信了八分,毕竟这些日子来不止秦禛疑惑,他也心存疑惑宋岩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跟王上亲近,若宋岩真的是侥幸逃匿的太后男宠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宋岩属于一想做什么就迫不及待想要做的那种人,现在画好了图纸就迫不及待想找杨忠帮他安排人做出来,结果杨忠出去了一直不回来,他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一会儿这么歪歪一会儿那么扭扭。
秦禛被他打扰的都批不下奏折去,转头瞥他一眼皱眉说:“那么闲帮孤将这些折子分类。”
宋岩闻言先是一愣,这不都是军机大事么?秦禛竟然让他看,这合适吗?而后一想,自己这两天都趴在秦禛一边还不是一样相看扭头就能看到,所以从秦禛让他趴过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默许他可以看了?
既然人都让他看了,宋岩也就不矫情了,总归他都已经在这儿趴两天了,要真出什么事儿他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
这么想着宋岩当即拿了折子起来看,托原主是个勤劳孩子会偷偷跟着村里识字的先生学认字的洪福,这朝代的字宋岩基本能看懂,有些复杂的字看不懂,他连猜带蒙的也能明白奏折上的意思。然后他就将差不多类型的奏折分作一类,实在闹不准算作哪类的,他就歪头问一下秦禛。
秦禛便从正在批阅的奏折上抬起头来看一眼,给他指点一下放哪儿,如果正好遇到实在紧急的事情,秦禛就会放下自己手中正在批阅的折子,改而先批阅宋岩手里的,一边批阅一边跟宋岩讲解这件事的重要性以及紧迫性,批完了立刻让人拿下去执行。
然后秦禛继续批阅奏折,宋岩回去继续分类奏折,再之后不仅是他脑不准该怎么分的了,他觉得非常重要紧迫的也会递给秦禛看,如果真的是比较重要紧迫的事情,秦禛就会停下来先批阅他递给他的,若是并不如何重要紧迫,秦禛就只会瞥他一眼让他那边凉快那边呆着去,宋岩回他一个白眼儿,撇撇嘴将折子放好,转头回去接着忙活自己的。
杨忠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互动,若是之前他定然会一脸欣慰,可这次他看到宋岩竟然在帮秦禛看奏折却是瞬间沉了脸,当即就要出声制止。
宋岩对秦禛翻了个白眼,一回头看到杨忠回来了当即眼睛一亮,丢下奏折和秦禛抓了自己的一摞图纸爬起来就兴高采烈的去找杨忠了。
引得秦禛一阵侧目,看向杨忠的眼神目露不善。
这两天秦禛不是没问过宋岩在画什么东西,但宋岩没跟他说,说是要保密,如今一画好就跑去找杨忠了。身为这个国家的王,权力最高的人,身为宋岩的男人,宋岩有什么事儿不跟他说,可劲儿瞒着他找别人跟别人说。秦禛心里自是老大不爽的了,不过念在这个别人算不得男人也算不得女人,而且已经年过半百了,秦禛虽然心里不爽,但勉强还能忍。
宋岩满心欢喜的凑到杨忠面前,笑眯眯的激动说:“杨总管,我的图纸画好了,你让人帮我做出来好不好?”
杨忠看宋岩和他手上的图纸一眼,面无表情的冷淡说:“好啊,不过那些工匠未必看得懂你画的这东西,你跟我来一趟吧。”
宋岩看着杨忠看着他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冰冷防备的神色直觉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杨忠说的所言不差,故而他还是点头应:“好啊。”
他好啊,秦禛却是一点都不好啊,收买了他的人的心,还想勾走他的人可能吗?闻言当即皱眉再次不悦瞥向杨忠冷声说:“工匠看不懂是工匠无能,做不好就都砍了,宋岩哪儿都不准去,过来给孤分奏折。”
杨忠这次成功接收到了秦禛的不满,若是往日杨忠定然不会继续跟秦禛抢人了,但在得知宋岩有可能是太后男宠的今天却是不能,他怎么能让太后的男宠伺候王上?还能叫他接触王上的朝政大事呢?万一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因为太后对王上怀恨在心,败坏王上的朝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