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呢?”绿沙脸问,乌白头也问。
“都……都死了!”回报的探子浑身发抖,像似刚刚由地狱返回阳间。
柳根客栈!
陈老爷子被一张毛毡包裹着,似随意般丢弃在马厩里。
辜独找到了老爷子,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小木箱。
五十两一锭的黄金,二十锭,一千两!
陈老爷子闭着眼睛,眼角有一滴浊泪。
他的左耳已经被咬去大半,下颌被咬掉两块肉,喉咙更是破烂一片,竟被咬露出喉管,老爷子每一次呼吸都有血液溢出。他的脖颈以下被毛毡包裹,辜独无法得知他身上其它伤势。
一辆马车停在马厩外,随后传来的是一人奔逃的脚步声。
辜独探头看去,那人的背影像是刘痕。
巨大的白色毡帐缓缓行入大漠!
躺在虎皮上的皇甫浩生懒洋洋拨动黄金马鞭,黑无情、乌白头、绿沙脸三人默默行出,跳落沙漠。
“我要杀了他!”乌白头咬着牙说。
绿沙脸阴笑着问:“西大边万沙堡的操守官?那个疯小子?”
黑无情问:“你要杀帮主?”
乌白头摇头,“我要杀白牡丹!”疯狂的扯去身上的硬皮甲,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黄沙,嚎叫道:“我要杀了她!她是个婊子!”
黑无情冷冷的道:“你不是要杀他,你只是要发泄!”
绿沙脸道:“兄弟在沙柳镇新开了个园子,刚弄来几个江南的姐儿,要不要试试?”
乌白头跳了起来,拎出银鞭向绿沙脸抽去。绿沙脸远远跑开,惊声发问:“乌白头,你是不是疯了?”
黑无情“哼”了一声,道:“他没有疯,因为他知道那几个姐都染有一身无法根治的风流病,你明里是请他发泄,暗里却是想要他的命!”
绿沙脸愣了愣,“嘿嘿”发笑,“兄弟可不知道她们身上有病!”远远抱拳,假惺惺的道:“乌首领千万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乌白头挥鞭追赶,可他已经窜逃远去。
黑无情冷眼看着远去的绿沙脸,自言自语道:“夜骷髅!”
乌白头愣了愣,问:“你已经派了人?”
黑无情反问:“你不是也派了人?”
乌白头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默默离去。
白牡丹蹿上巨大的毡帐,笑盈盈的看着躺在虎皮上的皇甫浩生。
皇甫浩生懒洋洋的问:“都杀了?”“跑了七个!”白牡丹依偎在他的怀里。“不错了!”皇甫浩生搂着她的腰,道:“三千鞑子……这是一场大战啊……只留下七个活口!”
白牡丹沉下脸,问:“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同情鞑子了?”
“我不同情鞑子,只担心我们黄金帮!”
白牡丹娇笑道:“黄金帮如日中天,属下帮众已过两万!”手指旁点,“向南,鞑靼、瓦刺、元朝残余占据着万里草原!”调转手指,“向北,明廷朱家占据着华夏九州!”手掌探入皇甫浩生的胸襟内,“大漠不属于他们,大漠是我们的天下!”
皇甫浩生捏着她的下颌,沉声道:“如果我振臂一挥,挺军西南,那叶尔羌汗国所辖的天山、巴尔喀什湖、伊赛克湖、费尔于纳、巴达克山和瓦汗都将动荡!”
白牡丹接道:“明廷在西大边陈兵四万,可分在一百五十座边堡内,每堡边兵尚不足三百!如果我们进犯边关,整个明廷都将震动!”
皇甫浩生叹道:“只可惜……你们四人貌合神离,彼此不能相容,如有一方势大,必先诛灭其他三人!”
“所以要帮主带领我们!”白牡丹脱去锁环甲,光滑的手臂缠绕在皇甫浩生的脖颈,道:“帮主若有心举事,牡丹不惜万死也要助帮主一臂之力!”
“算了吧!今日一战,我们设计周全,又对叶尔羌汗国三千骑兵形成合围之势,结果怎么样?歼敌三千不假,可我们死的兄弟有多少?四千多人!马贼就是马贼,行军打仗不是我们所擅长的!”
白牡丹将脸颊贴在皇甫浩生胸口,幽幽的道:“牡丹心中明白!可你也要知道,两万帮众啊……每天要多少开销?我们的生意已经遍及荒漠,可我们还是养不起这么多人!真到了人心浮动的一天……”
“我可以离开!”
“除非你死在大漠,否则兄弟们不会答应!”